堂堂鞑靼皇后,为何扮作使臣入京朝贡,这不是莫大的耻辱吗?难道说他们此番入京并不只是因为朝贡,还有其他更重要的事?
李慕儿实在想不通。
其木格见她一副无措的模样,忙起身去拉她到桌边坐下。
她就像普通人家的孩子,与母亲围坐一桌,看着小床上的弟弟妹妹。鞑靼皇后也不怪她越矩,只微笑着斜了她一眼,场面别提多温馨。
李慕儿不知该如何控制自己的表情。
鞑靼皇后余光瞟向她,突然想起什么,伸出手道:“把手给我。”
“嗯?”李慕儿本能地将左手递过去。
鞑靼皇后摇了摇头,“另外一只。”
右手不灵活,李慕儿缓缓搭在桌上。指尖的纱布早已取下,露出五个不大不小的针孔。
鞑靼皇后使劲掐住她的手,持续往上掐,再缓缓往下捋,似乎是在观察她血色的变化。最后,她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感叹道:“大夫不错,快好了。”接着用蒙语交待了其木格几句话,惹得其木格频频点头,兴奋得不行。
“那我们先走吧。”其木格听完鞑靼皇后的话拉起李慕儿就往外跑。
在草原上奔跑,空气中弥漫的青草气息沁人心脾,李慕儿却懊恼地挣脱开其木格的手,愤愤道:“其木格,求求你放我走吧!我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连语言都不通,能帮你做什么?!”
其木格收起了一贯的嬉笑神情,突然变得严肃起来,摇摇头道:“你陪着我,就是帮我了。”说完又上前牵她的手,“快走吧,皇后说了,那种虫子只有早晨阳光初升的时候才出来,现在正是抓它们的好时候。”
“什么虫子?”
“能治好你手的虫子。”其木格眼睛眯了起来,“你要走要留的事,咱们慢慢聊。现在最重要的是医好你的手,你难道不想医好它吗?”
这话无疑说到了李慕儿心坎上。她犹豫了一下,脚步便不由自主随着她动了起来。
她所谓的虫子,类似于田间水蛭,躲在一种长得极为特别的草下,迎着阳光探出脑袋来,一有动静,又迅速地钻了回去。
两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容易才抓到五六只,还折腾得浑身是泥。
可也因为这样狼狈的共处,李慕儿身心居然出奇地放松了下来,还觉得很开心。
“其木格你快看,这个最大的好恶心啊,怎么能长这么丑?”
李慕儿从小野惯了,哪会怕这个,说着话就要去戳它,被其木格一把阻止,“别碰它!”眼前的蠕虫呈环形红褐色,全身光溜溜的看着很瘆人,其木格将它小心收在帕子上,解释道,“你可别小瞧它,若是不小心被它缠上,得不到很好的引导,十有八九是要血尽人亡的。”
“原来它吸血?”
怪不得可以医治她的手了,应当跟凌老先生的办法异曲同工。
李慕儿看着其木格脏脏的小脸蛋,有些感动,回去的路上便主动与她闲聊了起来。
“其木格,你的汉语讲得很好,是谁教你的?”
其木格走在前面,半天没有回应。
李慕儿以为她没有听到,正欲再问,她却突然停了下来,回头冲她笑笑道:“因为我本来就是汉人啊!”
李慕儿再次震惊。
“你是汉人?那你怎么会在这里?”
其实李慕儿心里清楚,她与自己不同,她显然是心甘情愿留在这里的。
果然,其木格眉眼弯了弯,特别淡定地回应道:“女学士,我同你不一样。我虽是汉人的骨肉,可我的家,我在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