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房门前,几人站作一团,气氛难言的沉重。
一瞬间的犹疑后,宣威默默退到了一边。
李慕儿深吸了口气,任由那只粗糙的手掌抚上了她脸颊,染走了一片朱砂红。
荆王终于得逞,忍不住笑道:“那么漂亮的脸蛋,化这丑妆,岂不糟践?来人哪,带女学士下去,好好清洗梳妆,送至后院厢房。”
李慕儿突然想起自己对荆王的一句评价:遇美人必急索登床。想来,确实如此,亲弟堂弟的妻子,他都可以占为己有,如此不要脸的行径,岂是一般人能够做出来的?
几个小厮作势要上前拉她,她只身着里衣,岂能容他们亵渎?
“滚开,”李慕儿眼睛一横,“我自己会走。”
说完,她头也不回,负手款步往外走去。荆王倒因她这副淡定地样子,频频望了她好几眼。
所谓后院厢房,算得上厚待李慕儿。无论是房舍大小,还是装饰摆设,与茆氏住处都算不相上下。
看来荆王几次向太皇太后求纳女学士,倒也不是玩儿虚的。
可他是为什么呢?仅仅因为初见那一面?还是因为上元节那支舞?
李慕儿如今已无暇考虑他的初衷,更重要的是该想想接下来怎么办才好。她已洗干抹净,恢复了容貌,坐在荆王的“后宫”之中,怎么看都是陷入了困境。
荆王连弟妹都要***何况她已不再是女学士,充其量只是个他手下的女人。
可李慕儿闭着眼安安静静坐在比墨恩的床足足宽上几尺的大床上,表情似乎还算镇定。
就在这时,外头又有脚步声纷至沓来。闻着声儿,似乎有不少人。
如果是荆王要急索登床,怎么会带这许多人来?
再仔细一听,更远处似乎有更大的动静。
“抓刺客!”
很快,这抓刺客的声响,就回荡在了荆王府后院中,响彻了半个蕲州城。
看来那两人终于将今晚竹林发生的意外上奏。吱呀的开门声响起前,李慕儿睁眼,缓缓步到偌大的梳妆台前,对着那华丽的铜镜,嘴角轻轻勾了起来。
荆王进门时,看到的便是一俏丽女子,微微侧身背着他,对镜勾勒着柳叶弯眉。那镜中所映出的倾城颜色,当真是压过了这王府大院中除了茆音外的所有女子。
令人沉醉!
而李慕儿,听到荆王的虚咳声时,微微挺直腰板,似有淡淡的优越感,轻飘飘说了一句,“回来了?”
这是将他当成墨恩了,还是?
荆王正沉思,外头两位却是等不及,催促道:“王爷,近来王府只有几个生面孔,小的们一看便知,是或不是!”
荆王闻言倒是醒了神儿,往边上一站,让出了视线。并且轻声冲李慕儿叫道:“娘子,你且先回头看看,可认识本王这两个手下?”
李慕儿放下一贯不用的眉笔,索性起身,向他们走近。
女子容颜娇美,妆容精致,发髻上只插了支水头极好的玉簪子,虽简单,却体现出了她气质的不同寻常。
莲步轻移间,她华服衣角轻轻摇摆,实一副动人的景象。
那两人也看得有些呆了。
方才那人虽说能看出是个女子,也没有穿夜行衣,可那紧缚的袖角衣摆,武相的身姿,没有被遮到而露在外头的暗沉发红的皮肤,以及那双狠厉的双眼,哪里能跟眼前这个一颦一笑尽显姿色的女人联系到一块儿?
“两位官人认识奴家?可奴家谁也不认识了……”
声音也恁的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