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在场的人全部愣住。
尤其是方才还气焰嚣张的世子,在听说那包锡箔是百果毒而非滴仙人时,便已被震得七荤八素,立在一旁不敢再轻易开口。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茆音说那毒是滴仙人,而他将用剩的滴仙人亲手塞进了李慕儿的腰间,怎么转眼那包酒中的滴仙人,就成了百果毒呢?
荆王蹙了蹙眉,还是一脸微怔的表情,盯住李慕儿问道:“女学士身上为何会有百果毒?”
“是墨恩给我的,叫我常备身边,若是有什么意外而他又不在时,可以用来自保。”李慕儿口中还有痛楚,那口酒里毒性分量可不轻,不过是略沾了,竟也如此难受,她强忍着,又道,“这药我每日都带着,可从来不知是作何用处的。”
这话的意思,她从来不曾用过。况且,她若真要下毒,自己又怎会亲自试毒呢!
“既然不是女学士,那这酒中的滴仙人,到底是谁下的?”
荆王环视了在场所有人一圈,当视线落到世子身上时,耳边忽听得李慕儿哑着喉咙道:“你怎么知道我身上藏着毒药?是不是,想陷害我?”
顺着她的手指所指方向,果真,是朱祐柄。
世子一惊,反指着她鼻子骂道:“你休要胡说八道!”
荆王转头再次凝视着他,看他一脸惊慌失措的样子,又想起刚才李慕儿中毒后他步步引导自己的话语,不由心中起了疑心。
耳边又响起了坊间的各类传言——其中最让他挂心的,便是罗启儒所言,一道黯淡橘红色的光带,就在几天前的夜晚,划破了荆王府的上空。而上一次这荧惑星变,是在当年土木堡之变时,出现在了北京城的上空:
预示着江山易主。
荆王心头一紧,挥挥手道:“先带女学士下去解毒。”
李慕儿被人搀走,却还不忘回头望了身后的父子一眼。
荆王眼神中布满愤怒,死死盯着世子。而世子呢,则是一脸颓败。
呵,他自以为聪明,想要将下毒的罪名推到李慕儿身上,殊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一切本就是她与茆音设好的圈套。
他扶她的时候往她束带里塞药,早就在李慕儿的预料之中,是以李慕儿下手更快地将他塞入的那包锡箔与自己早已准备好的百果毒调包。
为了让荆王信服,她甚至不惜亲口尝了那毒药。
荆王府毕竟还是荆王在做主,想必很快就能挖出送酒的那个小厮,摸清来龙去脉,那么世子就算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话又说回来,那毒确实是他自己所下,也怨不得谁。
………………
李慕儿刚服下解毒的药,休息了片刻,便迎来了欢天喜地的张氏。
她告诉她,世子不知又犯了什么过错,居然被荆王软禁了起来。
李慕儿对此并没有表达什么情绪。拜托陈阿牛与赵凝儿,利用赵凝儿和茆音挑拨他们父子的关系,利用罗启儒散布王府易主的星变之言,再到逼世子亲手下毒意欲毒杀荆王,李慕儿看得比谁都要清楚。如今世子只是被软禁,荆王倒也算虎毒不食子了。
“他被软禁在何处?”
“在忠孝阁。王爷说,要他好好反省,礼义廉耻,忠孝人伦。”张氏说到此处,是忍都忍不住地捂嘴轻笑了起来。
李慕儿看在眼里,摇了摇头,起身准备下床。
“诶,老师这是要去哪里?”张氏看着她面色不太好,赶紧上前扶了一把,却没有问问她,哪里不舒服。
李慕儿不动声色地挣开了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