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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随军是她自己人生中的第一次任性,她不悔。若是没有这次任性,她不能体会与夫君自由自在相处,耳鬓厮磨的愉快,更不会有这个孩子,暂居于她的身体。
她太期待这个孩子了,她太爱这个还未出世的孩子了,爱到完全没有办法想象,这个孩子,假如是个遗腹子……她这个做母亲的唯一一次随军,她们母子回去,没有父亲,会有什么样的日子等着她和这个孩子?
这孩子,本该是骄傲的将军之后。
她不敢想,也不能想。生死由命,她的命,在许仲身上,所以她不走,他生,她生,他死,她绝不独活。
或者之前的人生,她浑浑噩噩只是活着而已,体会过真情之后,谁能若行尸走肉一般只为活着?
她做不到。
许仲心中,装着全城,装着他身为一城守护者的荣耀,顾明珠的心中,装着许仲。
沈瑾瑜想劝劝她,却是什么都说不出口,顾明珠刚刚哭过,还是泪眼朦胧的样子,却是一分凄苦之色也无,心中知道她主意已定,只能强打了笑颜道:“你也别太担心了,许将军是当世英雄,情况也可能会变的好些,这些东西备而不用便好,现在也不过是说些闲话。”
话音未落,门砰的一声被撞开,桑田黑脸快步进入道:“事情有变,你们二人跟我走。”
顾明珠脸色瞬间变的苍白,一丝血色都无,竟是连个不字也说不出口。
沈瑾瑜见她这样失魂落魄的模样,也知现在情况紧急,来不及拖延,将食物的包裹交给桑田,自己身上绑了药包的包裹,拉了顾明珠便往门外走去。
顾明珠木木然被从椅子上拉起后方如梦初醒,往后一边退一边连连摇头道:“不不不,我不能跟你们走。”边说着,眼泪便涟涟落下。
桑田大急,也顾不上男女大防,上前用力抓了顾明珠的胳膊往外拽,顾明珠一时情急反手死死的抓住了门框道:“你们走吧,我要留下来。”她全力挣脱桑田的手,到沈瑾瑜跟前落泪道:“你想想我的难处,若是你们要带着我走,无异于现在就要了我的命,我谢谢你们的搭救之意,可是此时,我走不了,我不能走,我要在这里等,等着我的夫君赢。”
沈瑾瑜不知外面情形到底如何,但她见桑田的神色便知形势紧急,停了动作,站到顾明珠跟前问道:“我们先走,后面的日子还长,你还有孩子,我们一起想办法,总要先活下来,何况,你若不走,许将军会分心的。”
顾明珠已经完全的镇定了下来,她用袖口擦了擦眼泪,佯装出作揖的样子,飞快的微一弯腰,从小腿上拔出一把刀来道:“你们勉强我走,我就在此亲手结束了性命。许大哥安排让我跟你们走,我便是不走,他眼下也是没法子知道的,若是真的城破,我也绝不苟活,求求你们,我要留下来,我要留在此处,我要等许大哥活着来找我。”
沈瑾瑜刚才便知她心意已决,时间紧急也不过想试着能不能将她强带了走。生死攸关,她心中不舍,低头叹了口气,上前紧紧的抱住了顾明珠。
桑田上前用力拉住了沈瑾瑜的胳膊,将她带到院外,一匹矮马栓在这里,他翻身上马,拉了沈瑾瑜坐在马后,俩人一路往北,敌军已在攻城,城门外已经看得到架起来高高的纵云梯,与火光刀刃相碰之声,桑田二人默默的往山上飞奔,不说话,也不回头望。
安州,不能再安了。
他们已然快到了山腰,此时天气渐冷,天亮起来,又复暗下来,中间偶尔停下来,休整一下,再继续上前,直到终于精疲力尽,才找了一个小山洞休息了一下。
再往上,山势越发高险起来,矮马本身就是善于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