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康骂的唾沫都干了,这才意犹未尽地停了下来,端起旁边的茶碗狠狠灌了几口,这才平复多了,不疾不徐的说:
“行了,我的话都说完了。要钱,还是要命,你们自己选吧!反正我这身体眼看是一日不如一日,这族长我也干了三十余年,心早就厌烦了。既然你们都不愿意听我的,那我就让出来。你们谁爱当,就谁就当去吧!”
说完作势欲走,众人赶忙拦住,好言相劝。
开玩笑,若是平时他说这话,众人估计能为了族长归属争个你死我活。不过在当下,这族长那就是顶缸的,无论谁来当都要被人骂死,甚至一不小心命可能都没了。谁接手谁傻笔,还是您继续糊弄着吧!
再说就看您老人家刚才训儿子那个中气十足的架势,可没有半分快入土的感觉,再混个几年没问题。
虽然众人心里腹侧这不过是他以退为进的手段,这时候也不得不配合他表演:
“族长,您可千万别这么说,这族长之位非您不可。”
“就是就是,除了您当族长,其他人我谁也不服。”
“对!特别是在这种举族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就更需要您的丰富经验带领咱们走出困境。您可不能在这时候撂挑子啊!”
“正是如此,咱们实在离不开你的引导啊!就劳烦您在坚持几年吧!”
……
陆康见达成目标,这才佯装不情不愿的在众人推搡下重新在主位坐定,语气微嘲:
“商量定了?你们真的想好了?都听我的?”
“那是当然,都听您的……”
陆康摆足了架子,这才一挥手道:
“行了,既然听我的那就搬吧!就这么定了,张帆限期一个月,你们赶紧下去准备去吧!”
众人不太甘心的离开,陆康回到府上,将家中男丁召到书房议事。陆儁诚恳地向父亲道歉,不过陆康并未表态,而是看向小儿子陆绩问:
“你兄长刚才说,等咱们搬到会稽一定会遭张帆毒手,你怎么看?”
陆绩毫不犹豫的回道:“父亲,我看未必。恰恰相反,我看张烦不但不会动咱们,还一定会努力护咱们周全。”
陆康不可置否:“喔,何出此言?”
陆绩侃侃而谈:“首先,虽然张帆勒令江东豪族迁往会稽,我们不得不从。但是由于条件所限,也不可能将所有豪族都迁往会稽,最多迁走地方上的顶级豪族,但仍然有不少二三流的豪族留了下来,这群人仍然是一股不小的势力——”
“这次我们这些人之所以没有激烈抗争,主要是还远远没到绝路。毕竟如今的会稽也是江东第一大城,搬过去也不完全是坏事。但是如果咱们搬过去了,张帆仍然对我们下手,那将会引起大范围的恐慌,兔死狐悲之下其他人必然狗急跳墙,徒添变数……而已然掌控局势的张帆这个时候最需要的就是稳定,最怕的就是变数……”
听了弟弟的话,陆儁忍不住反驳:
“好。就算你说的不错。张帆爱惜羽翼暂且放过咱们,那张氏呢?不把咱们的财产吃干抹净,他们会轻易罢手吗?”
陆绩微微一笑,“大哥你这就错了。呵呵,只怕如今张氏的处境比咱们还糟糕,咱们不去落井下石就不错了,他们哪有功夫来和咱们作对?”
陆儁不信:“张氏一族近年内越发昌盛,打着张帆的名头无论走船还是行商无往不利,大有如日中天之势。到了会稽再加上张帆的庇护,岂不百尺竿头更进一步?怎么你怎么突然危言耸听起来?”
“兄长,你太小看张仁甫的器量了——”,陆绩唏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