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三分,各循其道。天下豪杰,各为其主。两国交战,战场相逢,无非是各凭本事。你们的前世自有爱恨,若真是遇见了仇敌,私下如何解决,我管不了,也不会管,更不用说帮谁管。”
“我李诚,虽然不是什么大豪杰大人物,但有些底线,是不会动摇的,包括你,定国。你的请求,我决计不允,但也决计不会胁恩迫你为我效命。话都说开了,也是痛快,定国你要走要留,我都绝无二话。”
李诚说罢,向侧边跨了一步,径直转身背对,以示不受此拜。
但关平的跪拜之姿,却一时没有任何改变。
压抑的沉默,让整个场面透露出一种诡异的静态感。
一旁的夏侯霸,甚至不自觉的左臂微曲,将左手轻轻搭在了腰间佩剑的剑鞘上。
片刻后,随着关平缓缓收手起身,夏侯霸全身的肌肉也不由为之一紧。
哪怕也曾身居蜀地,亲身体会过关氏的恩义传家之风,但作为公子——应该说,是作为自己主公身边唯一的扈从将领,这一份小心,是万万少不得的。
尤其夏侯霸本身,就是个足够小心谨慎之人。
关平起身站定,面色复杂的盯着李诚的背影半晌,一阵挣扎的轻咬钢牙,然后骤然全身放松的长叹一口气,重新躬身行礼:
“父亲喜读《春秋》,最重忠、义。吾虽难及父亲之十一,但其志其念,不敢稍违。方才所求,确是关平孟浪;公子恩德,平,愿竭力以报。”
竭力以报么?
然而不管怎么听,都是隔了一层啊……
回身满是客气的扶起关平,把手说着些亲切的话语。
但看着关平并没有多少表情的面孔和几近机械的回应,李诚心中暗自警醒。
夏侯霸和于禁,都是生逢骤变,在人生的最后那些岁月里,抑郁经年,历经冷暖,看淡了诸多红尘琐碎。得以再世重来,除却心中那个放不下的人,便再无其他。更不要说黄月英,完全是位一心为夫的贤淑妻子。
单纯者,自有大动力。
然而关平,却是随着关羽,于威震华夏,仿佛能看到席卷中原,再振汉室之时,猛然从巅峰跌下,眼睁睁看着天下的顶点,在手中一掠而过。
其中遗憾,其中愤懑,偏偏夹杂着无边的傲气——若没有吴国的背盟,这大好山河,本该是自家手中之物才对!
而这一切,化作最深切的恨意,直至此世,难以断绝。
仇恨,有时候会是动力;有时候,也会蒙蔽神智与双眼。
如今看着关平,似乎是因为关羽对他从小的恩义之教,让他不论如何也要报答重生之德,但这种理由,并不能成为足够牢靠的伙伴关系的基石。
甚至可以不惮以最大恶意的来说,关平大部分愿意继续效忠的原因,是李诚捏着能够继续复活包括关羽在内的蜀汉文武的,这独一无二的能力。
虽然李诚本身并没有半点胁迫的意思,但实际上,这份独一无二的能力,就是无形的胁迫。
胁迫而来的武将,充满仇恨的内心,关平未来在自家阵营中,能有多少积极善意的表现呢?
也是前三个三国豪杰的召唤和使用太过顺利,才让自己忽略了……
既然他们都带有自己的思想和坚守,而自己又选择了尊重,那么似关平这般的情况,日后,恐怕是少不了的。
以后选择召唤人物时,需当多方权衡三思才是。
“不知定国惯用的是何种兵器?”
然而不管怎么说,关平总归是当下自己手中的武力最强王牌,该给的装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