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贩说了几句,又问及他所卖何物,那小贩便掀开白布,露出箩筐最上层,并排放着酥脆泛黄的烧饼。岑可宣从腰间拿出些铜钱买了两个,这才往回走去。昨日半夜出门,原是心中焦躁不安,胡乱行动,即便去了半江楼,莲衣已死,她又当怎样?因而行至半途,瞧见幼年时走过的街道,便不自觉往岑家大宅而去。
她一面走着,一面咬着手上的烧饼,忽听见马蹄骤起,转头看去,远处尘土飞扬,一行数十人骑着骏马飞驰而至,待从她面前绝尘而过,她才看清其中带头的三人,有两个竟是她见过的。其中一名女子身着黑衣,眉目飞斜,带着隐约的凛然气质,显然是在芙蓉镇见过的女镖师。而另一个,她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竟是曾醉酒街头,且救过她性命的,名唤范玉卿之人。这第三人虽未曾见过,却是个俏丽的少女,发丝乌黑容颜秀美,很是惹眼夺目。
倘若送镖之事已然完结,他们断不该这般急迫赶来洛阳,然则方才见他们个个面色凝重,连那初见的美貌少女也蹙眉敛眸,显然是有什么重大之事,难不成发生了什么?
岑可宣稍微退了几步,待空中的尘埃散去些许,这才回过身,望向他们离去的方向,口中喃喃道:“奇怪,他们怎么走到一起了?”
在岑家大宅吹了一夜冷风,虽有些着凉,但原本混乱的心境竟平复了许多。她也未向他人提及自己的去处,自此安分呆在碧柳园内,日日跟随白莫寅练剑,小武时常外出,亦不常见。而白景枫,每天睡到日上三竿才出门,至深夜又归来。至于莲衣之死,也终于在洛阳城中越传越开了。
流言蜚语一时间止也止不住,好听的有,难听的却更多。岑可宣不幸耳闻,心中气愤,却发现白莫寅从不介怀,每日除了教她练剑,便独自在房内看些书卷,过得闲适自在,好似外界的传言对他没有丝毫影响。横竖他本人都不在意,岑可宣无计可施,也只好将半江楼诸事抛在了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