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端从杏林居出来,兴致缺缺的,走了几步便停了下来,蔫儿吧唧趴在浮桥护栏上,望着半亩塘中仅剩的几株荷花发起了呆,忽而闻到一丝淡淡的酒香,整个人精神一振,倒是来了兴致,想要小酌几杯。
“白芷,你可有闻到空气中淡淡的酒香味么?”云端双臂撑着护栏,扭头问她,见她点头,又高兴问道:“那你可知这酒是谁家酿制的?”
这丝淡淡的酒香味闻着很像桂花酒的味道,却并没有她之前喝过的桂花酒那般醇厚柔和,余香长久,反而是一股沁人心脾,温甜柔和的酒香,若是非要形容,倒有点老白干风格。
她小时候长在姥爷身边,受姥爷的影响最大,会喝酒也是那时候学会的。
姥爷没别的爱好,平日里就好喝那么两口,而他明明是那种一杯就倒的体质,却非要壮志豪情将自己锻炼成千杯不醉,而且一把年纪了跳过啤的,瞧不上洋的,直接用白的练酒量。
不管是酱香型贵州茅台酒,还是浓香型四川宜宾五粮液,亦或者是清香型山西杏花村汾酒,又或者是米香型桂林三花酒,还有其他香型的西凤酒、白沙液……等等,只要是白酒,全都搬回家。
经过几年的酒量锻炼,姥爷的酒量由最初的只能喝下一盅自家酿的白酒,涨到最多能喝一两茅台,就再没进步了,而她云端,起初只是在冬天喝着暖身子的,最后却在镇子的祭祀典礼上,灌醉了整个龙头宴上的男人,自己还能再喝一壶。
从此以后,姥爷学会了烹茶养心这种不会伤自尊的雅趣,再没有跟她提过喝白酒的事,家里的白酒自然都换成了茶叶。
而她却是对白酒情有独钟,每逢镇子上谁家有喜事请客吃饭,或是过年过节,她都会喝上两斤过过口瘾。
如今身在这异世,纵然换了一副身子,她这爱喝酒的习惯还是没改,见酒就买,逢酒必喝。
在江陵的时候,无人管她,还能喝个过瘾,可是自打到了江都,她能见上酒一面都是奢望,更别提喝个够了。
就连那桂花酒,都还是因为她要上涂安寺祭拜,刘云才松口给她的。
陡然闻到了酒香,她当然十分激动,恨不能立刻飞过去喝过瘾。不过还是得循序渐进不是?万一吓着了白芷,失去了机会可就不划算了。
“若是奴婢猜的不错,这酒香该是从城郊渡口那儿传来的。”白芷被她那种猎人见了猎物的眼神,盯得浑身不自在,却还是努力回想:“林记酒坊就在那儿,他家最有名的就是这种醇香清雅、甘冽丰柔的仙人醉。”
“仙人醉?我怎么闻着味更像是老白干呢?”云端怀疑。
“其实就是老白干,这‘仙人醉’的名字只是引用了江都当地的传说而已。”白芷解释。
原来很久很久以前,江都还只是个靠江吃江的小渔村,村里的男子绝大多数都是靠捕鱼为生的渔夫,他们日复一日的工作就是驾一叶扁舟撑一根竹蒿,带着破了缝缝了又破的渔网驶向广阔无边的溯水江上,漫无目的的撒网收网,凭运气吃饭,运气好的卖了鱼换钱买米;运气不好的捞到泥鳅田螺就只能清水煮着吃,就这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而就是这种赌博似得生存方式,终有一天为这个村子带来了灾难,渔民为了生存,大肆捕捞鱼虾,惹怒了溯水江的水怪,小渔村危在旦夕。为求得神灵庇佑渡过此劫,渔民们听从村长的发号施令,纷纷拿出自家唯一能拿的出手的贡品,摆放在案头苦苦祷告了七天七夜,仍是请不来一位神仙。就在大家快要放弃的时候,林氏祖先奉上了一瓢不知名的酒水,竟然真的吸引来一位仙人出面,那仙人仅喝一口酒,整个人就醉醺醺的,可就是凭着那股醉意打退了水怪,小渔村恢复平静。
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