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面前树立大管家威严,正好拿他们开刀,还确实起到了杀鸡儆猴的作用。
如此放低姿态,说尽好话,还是挽不回从前的好差事,还成了别人的磨刀石,让李二狗很是没面子,恼羞成怒。从此就记恨上了杏林苑的人,但凡杏林苑的谁来看个病抓个药什么的,这李二狗总是会故意刁难,恶语相加,竟在这种不平衡的处境差别中,找到了一种报复的快感。后来云端购置了药材,自己在杏林苑开启了小诊所,杏林苑的人们哪怕不敢全然相信她的医术,但为了摆脱那种看病难的困境,还是将小命交到了云端手上,再不去看他李二狗的眼色了。
李二狗远在江都,自然不知道这些事,只当是杏林苑的人见他害怕得跑远了,随便找了个乡下土郎中瞧病,这让李二狗自鸣得意了好些日子。本以为凭借他替主子徐文出气的这件事,徐文铁定会带他去金陵,可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竟然会是那颗被抛弃的废棋,怒火攻心,在徐文那儿大吵大闹了一番,被他打了出去,再没人想起他这号人物来。
这个打击让李二狗一时接受不了,残着胳膊腿儿在家从八月份躺倒十月份,衣来张手饭来张口,什么都不干,惹得他那蛮横婆娘不满,不顾他这伤筋动骨还没歇上一百天呢,硬是将他从床上拉了出来,撵回了济世堂。
本以为上工的第一天就要这么平淡无奇的过去了,谁晓得竟来了个云端让他出气,看着她那张吃瘪不敢直视他的脸,李二狗心中暗爽,就差仰天大吼一声:老天爷待我不薄啊!
只是,老天爷还没答话,他自个儿脸上就挨了一下。
“谁?谁敢打我?活腻歪了吧!”李二狗捂着砸疼的鼻梁骨骂娘,骂声引来了济世堂的新掌柜的。
那新任掌柜的在一旁看够了热闹,模棱两可大概能猜出个所以然来,这才抱拳迎接云端,一边捡起砸伤李二狗的“凶器”,放在手中掂量了几下,一边顺势将他挤到身后,满意笑道:“这位想必就是杏林苑的云端云小姐了吧?不知云小姐来我这济世堂是看病还是抓药的?”
“不是我来瞧病的,是送人来的。不知先生的怎么称呼?”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云端自然对他以礼相待。
“哼,就凭你一个天煞孤星也配知道我家主子的名字?也不扫泡尿照照你自己……”李二狗抓住机会埋汰云端,顺道拍新掌柜的马屁,哄他高兴。
“哎,二狗,不得无礼。”那新掌柜假意教训他,可那眉眼间隐藏不住的笑意,分明就是在夸赞他干得漂亮。
“承蒙云小姐叫声先生,徐某愧不敢当,在下不过是沾了堂兄的光,做了这济世堂的掌柜的,并没什么本事……”
感情是徐文的堂弟啊,把沾亲带故的自己人留在江都照看济世堂,难怪他能洒脱离开。云端只听自己觉得重要的,对这位徐掌柜后面夸夸其谈罗里吧嗦讲的一大堆他的英雄事迹不感兴趣。
“这人怕是被打断了几根肋骨,劳烦你们将他治好,再派专人照顾着,伤筋动骨一百天,刚才付的医药费足以用到他痊愈了。”云端将这位受伤的乞丐交给一边的药童照顾,就要转身离开。
“站住,你二狗哥我准你走了吗?这么没规矩,看病抓药都不懂得先付钱吗?”李二狗出声拦下她,又瞄了一眼昏迷的人,装模作样想要根据伤情报价,却在看清那人的脸后,大喊了一声那人的名字:“林峰!”
听他喊出‘林峰’二字,徐掌柜将刚才砸向他的钱袋举在半空,僵了好一会儿才扭过头,黑着脸说:“你敢窝藏林峰!那是要灭九族的大罪!云小姐,你还是想想怎么个死法不会痛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