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刘云来接云端之前,郭腾抑曾话家常似的闲聊,问过这么一句:“云姑娘在江陵可还有至亲?”
虽对江陵心有抵触,不愿提及,而郭腾抑又明确表示他并无恶意,说自己年轻时曾在江陵任职,或许认得云姓族人。
云端是后来魂穿的,并不甚了解前身“陶华”的过往,直接摇头否定了。
这个话题显然就没有了聊下去的必要,郭腾抑也没有深究。
只交代了句,让云端回去后尽量减少外出,以便案情有了新的发展,随时传唤她。
回到杏林苑后,云端终是染了风寒倒下了,在床上躺了小半个月养身子,期间郭腾抑确实派人问过她几个小问题。
直到她病愈,也就差不多快要过年的时候,朱荣这件案子总算尘埃落定,至于流落岭南的前太守是否还能官复原职,就等年后金陵来的通知了。
这事就算过去了。
江陵新任太守与云端并无多大关系,她现在一门心思放在百草园里的药草上。
人常说寒冬腊月,数九寒天,一年中最冷的节气,人都未必能挨得住,更何况云端前段时间刚移植的幼苗。
“小姐,你都忙了一上午了,停下来歇息一会儿吧,好不容易痊愈,累坏了身子可不值。”
紫苏挎着个菜篓子进来劝她,云端看都没看,光闻着味儿就晓得这又是让她喝药,便随口应了一声。
紫苏瞧着她是不甚在意,自个儿忙活的不亦乐乎,虽说嘴上答应了喝药,手里的动作可是一点儿都没有要停的迹象,心疼地又喊了一声:“小姐,你就听奴婢一句劝,对自己好点,成吗?”
云端正仔细查看手底下那株奄奄一息的天南星幼苗近况,颇有些反感周围环境的聒噪,都将牛膝撵了出去,但现在又来了个紫苏……
实在无奈,只能起身,端起药碗仰头咽下,喝完后还不忘颠倒,证明她喝的一干二净,这才撵了紫苏出去。
而紫苏错愕的盯着她忙碌的背影楞了好一会儿,见她全身心投入到刚才的工作当中,压根没理会自己的话,乖乖休息,心里不免有些失落。
随即轻手轻脚慢慢退了出去。
“紫苏妹妹别太委屈了,小姐不是故意的。”
她的心情全写在脸上了,就算她不说,沉香也能猜出大概。
经过这么长的时间了解,沉香知道自家小姐的脾气秉性,她就算不喜欢紫苏,哪怕刻意疏远保持距离,也断然不会恶意伤害。
而紫苏无疑是最委屈的,她尽心尽力侍奉,却仍不能取代半夏在云端心里的分量。
其实,说白了,还是云端自己过不了心里那个坎儿。
在云端的意识里,半夏丢失,主要原因在于她。一日寻不回半夏,她就一日不原谅自己。
这也就苦了紫苏了,不管她再贴心善解人意,终是不能引起云端的重用。
想到这儿,沉香不由替紫苏觉得可惜,以紫苏的本事,到哪儿不能得到主子的欢心,却非是在这儿跟自己死磕,跟云端死耗。
若是小姐能够答应既明先生的提议,真的能寻回半夏吗?
对此,沉香还是很纠结的。一方面,她想寻回半夏,另一方面,却又不愿看到云端受一丝半点儿的委屈。
哎……沉香苦着脸,她也好想哭啊。
紫苏却好似被她的表情逗笑了,看着她短时间内有喜有悲的变脸,倏迩破涕为笑,嗔道:“好了,沉香姐姐,你再愁眉苦脸下去,这眉头都可以打结了。”
“好啊你个没良心的,亏得我还担心你受了委屈呢,竟这般取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