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赶来寿康宫做什么?
这时,先前一步到寿康宫中打探的花茵亦从宫门内疾步而来,“娘娘安心,火已经被浇灭了,且丝毫没烧到晋德太妃的坤西殿去,只是烧坏了南边的几间宫室。奴婢也问清楚了,火是从丽安贵太嫔的屋里燃起来的。真不知那位主子是怎么想的,竟想带着毓愿小公主焚火自尽呢!当真是作孽!”
贤玥一听姨母安然无恙,心顿时放下了七八分,步子也不觉放慢了。转念方才想到这世上竟有做母亲的欲带着襁褓中婴孩焚火自尽,也当真是匪夷所思。
“毓愿公主现在如何?”
“所幸火发现的早,公主只是受了些惊吓,方才已被庄瑞贵太妃抱去东殿去安寝了。”
“甚好,那咱们先往贵太妃那儿瞧瞧吧,”贤玥悬着的心顿时回落,暗想自己方才倒真是白担心了一场,“对了,其余烧损宫室的状况如何?”
“屋子是损的严重了些,但几位出来早的皇考太嫔均是无恙。只是有位太嫔为了拿些东西出来得晚了,所以受了点皮肉伤,不过现已被接去庄瑞贵太妃的偏殿诊治了。”
“火中取物,倒是个不怕死的,”一旁扶着贤玥的汐岚闻言后忍不住笑着接过话茬,“可别说救出来的只是金银首饰啊?”
“汐岚姐姐莫笑话,静恬太嫔是为的取琴呢……那位太嫔瞧着课像是位雅人!”
“雅人?那看来待会儿我可要好生见识一番!”
贤玥听着汐岚同花茵吐字如珠的言语,心情不自觉间亦轻松不少,转头与悦岚相视一笑。眼见花茵入斓秀宫的时间虽不长,但处起事来到真是愈发细致稳妥、百密而无一疏。瞧着如今她那百面玲珑的模样,真是与当年重华宫中初见那怯懦不堪的姿态判若两人。
寿康宫内大小各宫室数以百计,园林楼阁均以淡雅之风而筑,各具玲珑,但雅致之首当属庄瑞贵太妃阮瑾熙所居的乾东殿。乾东殿为历代宫内位份最高的皇考妃嫔居住,这数百年累计下来,风华倒也不输正宫太后所居的寿安宮了。
阮瑾熙的贴身侍女南影听闻贤玥到来一早已候在门口,“贤妃娘娘里边请。”
就当素锦掀开内殿锦帘时,贤玥忽然有些莫名的紧张。想想这毕竟亦是她在阮瑾仪入宫后与阮瑾熙第一次相见,些许尴尬想必定是免不了的。
乾东内烛火通明有如白昼,沉木熏香亦是十分浓重,阮瑾熙身着了件半新的荷色百水裙倚在花梨贵妃榻中,髻上仅一支式样朴素的云纹银簪便挽住了那犹若稀世华缎般的墨发。虽是一番显而易见的困顿模样,但她那绝色倾城的姿容又怎是这般疲态能掩盖分毫的。而在她身侧垂头坐着的几位皇考妃嫔,犹是一副惊魂未定的状貌,贤玥眼见不远处还有个形态狼狈的女子伏在台下,想必那便是今日纵火起事的丽安贵太嫔了。
阮瑾熙眉目舒展,莞尔一笑道,“贤玥,快过来坐。”
贤玥闻言朝其微微颔首,复而施施然上前,但还未等汐岚扶她坐稳,候于殿门畔的素锦便落落地向着这头通传道,“主子,容妃娘娘来了。”
“那便让她进来吧。”
阮瑾熙语气显而淡下几分。
不时头顶瑶台仙髻的崔纾云便淡笑而入,一双柳眉有如新月,却偏在眉梢处染上了难以觉察的孤傲。折纤腰以微步,呈皓腕于轻纱,一袭宝蓝色的宫装丽服更显得她姿容楚楚、婀娜多姿,白皙的肌肤几近透明,端庄秀雅,莫可逼视。
方在素锦的引介下坐稳,崔纾云便微笑地朝阮瑾熙指着伏在台下形容难堪的女子道,“贵太妃娘娘,这便是今日闹事的罪妇了?”
“正是,”阮瑾熙转头望向台下那个身形孱弱的背影,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