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夫把伞递给使节,自己找了个地方跟别人挤了挤。他并非这使节的家奴,而是临时雇佣来的。
那使节生气的把伞往地上一扔:“本使就一直在这儿等着,我倒要看看你们是让还是不让,哼。”
雨越下越大,那周使硬着脖颈子独立在院子中央,头上没有片瓦遮雨,如一颗挺拔的小葱接受着雨水的灌溉,不一会儿就淋得跟落汤鸡似的,就连那两撇风骚的小胡子也软下来贴在下巴颏上。
周使委屈了,悲伤了,愤怒了,他指着众人的鼻子骂道:“你们……你们不守礼制,自甘下贱。天哪,这个世道已经堕落成这个样子了吗?周礼不存,人心不古,你们统统该被雷劈死。”
天空突然一个炸雷,院子中的一个柱子不知是年代太久还是怎么了,乌拉拉倒下了,然后轰隆一声正好砸在周使脚边。
周使吓得跟个木鸡似的直挺挺站在原地。众人见罢,实在憋不住,哄堂大笑起来。周使心里那个尴尬,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但高贵的身份还是迫使他挺在那里一动不动。
嬴政站起来说道:“大家都别笑了,这位好歹是周天子的屎,给点面子……那个屎先生,要不你到我这里来坐会儿,位置不错哟。”
“不是屎,是使节,我是周天子的使节卫甲卫大人。”周使极力纠正嬴政的语言错误,为自己正名。
“明白了,不就是周天子的屎……节吗,果然跟我们一般人的不一样,馥郁芳香,气味浓长,让人回味无穷……您还是快过来吧,要是淋出病来还麻烦了。”嬴政主动让出一个位置,把那周使迎了过去。
周天子总算找到一个台阶,不过还是死要面子的对周围的人哼了一声,然后才迈着官步走了过去。
“年轻人懂得守礼法,将来一定前途无量,”卫甲赞许的说道。
“呵呵是吗,那就借您吉言了。”对于周使的赞誉,嬴政很是不以为然。
杂沓的脚步声从外面传来,一群提着刀的人突然闯进来,吓得那些避雨的人纷纷往后,有几个小孩都吓哭了,父母赶紧把他们抱在怀里。
为首的一人说道:“大家别慌,我们是赵国的官军,奉命搜查秦国奸细,只要大家好好配合,不会伤害大家的。”说着,那群人开始逐个盘问避雨的人。
嬴政发现旁边的两个男人似乎很紧张,尤其是那年轻人更是紧紧捏住身边一个长形包裹,而年长的则示意他不能轻举妄动,手同样往自己包袱里伸。看两个包袱的形状,嬴政猜测应该是两把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