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绅能说一口纯正的南直隶官话,也就是应天话,穿的也是汉服,言行举止文质彬彬,要不是戴着一枚大耳环,你都看不出他是一个夷人。
府中的仆从,看起来都是夷人,但全穿着汉服。
三进的大宅子,融汇了汉彝两族的风格,多少有一点不伦不类。
李小牙听闻左氏彝族土司与大明朝廷关系亲密,这一点与其它夷族土司截然不同,从他们的礼仪就能看出来深受汉文化影响。
众人走到前院花园一条浮桥前,左绅客气地作了一个请的手势:“李大人,您请。”
“左公子,不必客气。”
两人一起上了浮桥,桥下是鱼池,因桥面较窄,只能并行三人,左绅便不让阿兰搀着了。
由于下雨,桥面的木板很湿滑,走在稍稍前面的李小牙刚想回头提醒左绅,桥面很滑,小心别摔着了。
左绅脚底一滑,向前劈了一个叉。
阿兰眼疾手快抓住了丈夫,没让他摔倒,慌忙扶他站起来,担心地问道:“你没事吧?”
左绅捂着胯,双腿微微哆嗦,疼得俊脸都扭曲了。
没练过劈叉的人,陡然下胯劈叉,真的像裂开一样疼,李小牙对此很能感同身受,小心问道:“左公子,没伤着吧?”
左绅努力挤出一丝微笑:“没,没事。”
“没裂开吧?”
“……”
李小牙让开道,看向阿兰道:“左夫人,你扶着你夫君走吧。”
左绅抱歉道:“让李大人见笑了。”
李小牙叮嘱道:“桥面木板很滑,你们小心一点,别摔进鱼塘里了。”
“……”
阿兰面露羞臊,想起曾一头扎进水潭里,让人捞起来,真是丢死人了,于是她小心翼翼搀扶着夫君左绅,慢慢走过浮桥。
紧随其后的李小牙,也走得很谨慎,他很讨厌这种花园水池浮桥的设计,华而不实,家里若是有孩子,很容易落水,即便是大人,脚底打滑也很容易摔水里,古往今来,不知有多少人醉酒摔进自家水池淹死了。
内院客厅,左绅招呼李小牙等人坐下,命仆从送上茶点。
左绅坐下后,咳嗽了一阵,喝了一口热茶才缓过来,招呼道:“李大人,请喝茶。”
李小牙开门见山道:“左公子身体不适,我就长话短说了,我奉皇上之命前来协助云南巡抚处置大理银矿的事,不知左公子是否耳闻?”
左绅点点头,意味深长微笑:“李大人是为了银矿之事而来?”
李小牙摇头:“我是为你矿场的矿夫而来,这两天连续下雨,我担心矿山发生石洪,特来提醒一声,最好让你们矿场的人,先转移到山下避险。”
阿兰回道:“我下山的时候,已交代过矿场的管事,若是继续下雨,便下山避险。”
“那他们下山了吗?”
阿兰如实回道:“这我就不知道了。”
“你们最好派一个人,立即上山通知他们下山避险。”
阿兰看向外面:“现在雨都停了。”
李小牙看着阴沉的天空,皱眉道:“我们出门的时候,还在下雨,估计停不了多久,昨晚到今天早上都是这样断断续续一直下雨。”
左绅敷衍的笑道:“李大人忧国忧民,草民万分敬佩,稍后,草民会派人上山的,若山上还在下雨,便让矿夫们下山避险。”
说完,左绅又剧烈地咳嗽起来了。
李小牙一阵心惊肉跳,这货不会真有痨病吧?
“左公子,你不要紧吧?看你病得不轻啊?看过郎中了吗?”
左绅咳得俊脸泛起一抹不正常的红晕,摇头道:“近日阴雨,草民染了风寒,已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