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翻了个白眼,将抹布往肩上一搭,一双细窄的眼睛把狗眼看人低发挥得淋漓尽致,不耐烦道:“那你倒是点啊,这么多客人都等着,难道就伺候你一桌?”
何玉婷目光凶狠起来,按她的脾气,早就掀了桌子,叉起腰破口大骂了,但现在时辰过晚,再想另找一家就要费些周折,她更不愿在江易面前丢脸,一把从江易手里抽过菜单,重重砸在那小厮胸口。
她秉着就算“倾家荡产”也不能让人看低的尊严,冷笑道:“好啊!贵的都上!姑奶奶倒要看看,你家菜有多好多金贵!”
“婷儿。”何玉言的声音突兀传来,他刚到门口,正好瞧见闹剧,快步走来,冷冷盯了小厮一眼,柔声道:“怎么了?”
何玉婷不喜反恼,瞪他道:“你死到哪里去了?要不是你姗姗来迟,等上半响功夫,我情愿换地方也不受窝囊气!”
这小厮明显个欺软怕硬,见能做主的来了,屁都不敢再放,一转身就溜没影。
“怪我怪我。”何玉言赔笑着,拉她坐下,又偷偷瞄了一眼神色淡然的江易,将手里用油皮纸包得密不透风的东西推向江易,耳朵通红,结巴道:“江…江易,这是,这是我去买的果子酥,听说特别…特别有名!你快尝尝,看看好不好吃!”
“哥哥!”何玉婷瞧他那紧张劲,恨铁不成钢道:“江哥哥不爱吃甜食,早在鸿城,你带他去吃那花露粥,险些让他吐出来,怎么才几个月就忘啦?”
何玉言表情一僵,连忙解释说,“我没忘!不甜的!这果子酥有好几种味道,我特意挑得不甜的那种买。”
“不甜?那还能叫果子酥吗?”
何玉婷无言以对道:“你有这献殷勤的功夫,还不如把钱省下来,请江哥哥多吃一盘好菜呢。”
被自家妹妹连番打击,何玉言的士气降到最低,一张俊脸垮得像穷途末路一般,只好岔开话题道:“方才是怎么了?你怎么同小厮吵起来?”
“还说呢,狗仗人势的东西,要不是四域大比,能请客的地方不多,这种寒酸地,请我来都嫌碍眼,他倒是把自己当宝,阴阳怪气的!真是晦气死了!”
何玉婷絮叨着,转念一想,观着何玉言一直打量江易的表情,气恼他不争气,一边又叹道:“哥,听说何沚恒也来了帝城呢,还好他是去了龙门那边,不然撞上,又要冷嘲热讽。”
何玉言皱眉道:“好端端的,你提起他做什么?”
“那还不是替你忧虑!”
江易离开何家后,何玉言一考完试,就因为口舌之争和何沚恒拼死拼活的打了一架,输了不说,还在床上鼻青脸肿躺上十天半个月,何玉婷怕他对上又失了理智。
江易沉默半响,开口道:“玉言。”
何玉言身子猛地一绷紧,扭头盯着他,随后心虚垂下眼,道:“怎么了?”
江易左思右想,挑了个好点的话题说:“秘境一事耽误了行程,没能赶上你们入门,这几个月在宗门过得还好吗?”
“当然好啊。”何玉言傻笑道:“总归是比家里清静些。”
何玉婷撑着下巴,微皱眉头,一股脑的倒苦水道:“江哥哥,你问他,他能说出什么来?你是不知道寒山宗那些新生多嚣张,仗着自己家中有几分势力,嘿,山中称大王了,个个金叶玉贵,手不能提,腰不能弯,尽知道折腾旁人替他们打杂。”
“尤其是那个韩子袭,简直无法无天!竟让我哥给他端茶倒水!我呸!我见他一次骂他一次!”
“婷儿……”
“哥!”何玉婷瞪他道:“你要这么小心翼翼到什么时候?江哥哥是我们朋友啊!他现在和亲传师兄们关系那样好,你若是肯提,他岂会不帮你?再者,当初一场闹剧,说白了是长老的错,是爹爹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