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花骑在马上,和二人并肩走着,但见眼前落叶满地,脚下滚滚逝水,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博大又悲凉的感慨来。
“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古人说的真是好啊。
香花笑问道:“东山不用去殿试,这几天乐得轻松自在,你们两个如今怎么想的?”
东林笑道:“该准备的都准备了,剩下的就看天意了。”
灯儿也说:“东林说得没错,严先生也教导过我们‘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都是做一样的事,不过是方式不太一样罢了。”
香花点头道:“你们俩小小年纪已经能懂得这些道理,实在不错。不过你们一路过关斩将到了殿试,就算不是状元榜眼探花,也是进士,都是要做官的。”
两人都点点头,他们还没有去打听过这些事,杨遇和香花又对他们十分宽容,因此也没有太早告诉他们这些。
“如今的皇上是仁爱之君,咱们又刚刚结束战乱,正是四海升平、发展农牧的好时候,严先生教你们的知识便是你们与众不同之处,一定要好好把握。”
香花缓缓地说着,虽然她能够打点,让东林和灯儿都留在京城,但杨遇已经问过他们二人,这两个孩子果然都是有志气的,竟然一定要自己去闯荡。
东林还说最好能回金州去。
“姐你当时把咱们青山村和白石村、黄泥村都治理得井井有条,比知县大人还厉害,那时候我就想着,要是以后我读书明理了,能做官了,一定要学你好好让咱们家乡富庶起来。”
香花听他这么说,便笑道:“那正好了,要是金州能富庶起来,咱们就能把陆路水路都好好修起来,以后往来就方便多了!灯儿呢,你是怎么想的?”
灯儿有点羞涩,但思绪却是一丝不苟的,他说:“我去哪里都是无妨的,只要我能派上用场,能帮助当地百姓好好过日子就行。”
香花点点头:“这么多年,你和你奶奶也终于熬出来了。以后便是要自己成家立业了,若是遇到什么难题,也尽管来找我们,多年的情分不要就此生疏了才好。”
灯儿面容有些微红,点头道:“我知道的,香花姐。我还没报答你们呢。”
香花笑道:“都是一个家乡的情分,你要是真想谢我门,以后就好好干便是了。若是日后有人问起我,我便能告诉他‘这就是我们青山村的后生,聪明能干着呢’!”
灯儿被香花说得不好意思,低着头笑起来。
香花想起一件会更让灯儿不好意思的事,微笑着问:“前几日香苗来信说,芳姑打算走了,你奶奶舍不得她,要留她下来。”
芳姑是个孤儿,家里只有哥哥嫂嫂,原本是黄泥村的人,因着黄泥村和青山村的关系,也时常往这里走。一年前,灯儿奶奶去赶集摔了一跤,就是芳姑把她送回来的。
当时灯儿放不下他奶奶,本不打算上京来考试,想等明年再说,可他奶奶着急,芳姑便道:“婆婆摔得不算严重,这几日只是不便出去,我每日过来给婆婆做好当天的饭菜,隔几日再来洗一次衣服也就差不多了。”
灯儿奶奶道:“那怎么好意思,我老婆子自己能行的,成岗不是也说了,不过十天半个月就好了……”
芳姑道:“如今我们那儿也不用日日都埋头苦干了,我有时间过来的。”
灯儿婆婆是个无功不受禄的,再三不肯,可灯儿又放不下他奶奶一个人在家里,香苗和成林昌虽然都在,可他们家已经受了成家许多照顾,不好意思再麻烦他们。
芳姑犹豫了一会儿,便轻声说道:“大家有同门之谊,不用客气的。”
灯儿听她这么一说,才忽然想起来之前一起在村里学堂念书的时候,好像……是有这么一个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