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卓走到门口,正准备离开,就听到长宁喊他,“卓哥,是他们派你来调查这个事情的吗?”
沈卓回头,看着少年一脸不安的少年,板着脸,“是,这次事情闹大了。接下来的事,我来想办法,别给我惹事,知道吗?”
“知道知道,我保证。”听到这话,长宁惊出一身冷汗,幸好,幸好碰见的是卓哥。见长宁吓得不轻,沈卓暗自窃喜,不给他个教训,还真是无法无天了,“你一宿没睡,快去睡吧。”
“好,”长宁乖乖应下,转身回屋了。
沈卓再次醒来,已是中午,熬了一宿的夜,他也扛不住。先是在王府外蹲了半宿,回来后又和长宁扯皮,费神费力,所幸,弄清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今后这城里,不会再有所谓的大盗作乱了。这两天虽然累,但收获颇多,一下解决了两个隐患,可喜可贺。
沈卓刚推开门,就遇到了夏雨,她应该站着有一会了,见到沈卓抚了抚身,“卓少爷,夫人知道您回来了,特意让我备了点吃的。”说着,将手中的食盒交与沈卓。
“辛苦了,”沈卓接过食盒,轻笑着,“替我谢谢夫人。”
“您慢吃,奴先退下了。”
“去吧。”沈卓看着那偌大的食盒,抬头看着夏雨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回到屋里打开食盒一瞧,上下两层,分量是真的不小,都是些精致的点心,拿来填饱肚子刚好,这王夫人,还真是有意思,借花献佛吗?
沈卓想了想,去敲了东厢房的门,沈卓在门口等了一会,屋内毫无动静,看来睡的正沉啊。沈卓轻轻推开房门,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巨大的桌子,中间凹进去,堆了些泥土和石块,这是一个沙盘,沈卓神色有些复杂,昨晚太黑了加上当时他一心验证盗贼的事,根本没注意到房内的摆放。
他放下食盒,摸着桌子老旧的纹路,细细观察着这沙盘,一条条山脉、河流、沙漠以及镇北军的所在的武宁四地,清晰的摊放在他眼前。这是废了多少心思呀,才能将这些都汇集在这一张桌子上,透过眼前的这个沙盘,沈卓仿佛看见了长宁那段日子里,围着桌子苦思冥想、抓耳挠腮的模样,不禁轻笑出声,他细看时就发现了不对,有些地方的地形与实际不符,应该是长宁听人口述,连猜带想描绘出来的样子。
想到长宁如此费心费力,沈卓有些百感交集,少年终究是长大了,他有些遗憾又有些欣慰!来到床前,看着睡梦中的少年,正午的阳光透过门窗间的缝隙,洒在少年的脸上,晒出微微了红晕,睡中的少年看着比往日多了一丝沉稳,长睫低垂的模样让他暂时忘了这人的疯劲。
他还是个少年,却救了很多人;他的方式错了,沈卓知道、长宁自己也清楚,但这是不得已的办法。他心底一直都知道,他们大概率是等不来所谓的药材。
倘若没有长宁送来的这些药材,不知道还要死多少将士。姜望什么都好,就是过于相信他所依靠的姜国,而这份信任,等同于一把利剑,一把随时会倒戈的剑。
沈卓知道长宁曾经过的并不好,只是他从未言明而已,长宁的过去,沈卓无从知晓,但他希望,未来,他能开心点,慢点长大,不要那么快背负起那些沉重的责任。
镇北军在武宁是身份显赫,但在王城,却并不受氏族待见。姜国自古就重文轻武,而姜家也不是什么氏族,何况,他们父子俩不是姜国人,没有流着所谓的“姜国血脉”,沈卓可以想象那些年是如何苦熬过来的。
现在镇北军所有的声望都是姜望凭着自己本事,一点一点爬到这个位置,尽管毫无背景,他却能从氏族中杀出一条血路,这就是姜望,长宁的父亲。因此,哪怕被派到了这里,依旧有人忌惮着他们。不然,姜望一个大将军,何必来此地驻守,没有诏令,不得回王城。想到这些,沈卓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