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之后,太初毫无意外地得到了周继禹的回复。
周家,真的要搬迁至绵城去了。
自然他们先搬走,拿了丹药再回来什么的,太初当然不会让这样的事发生。
无论如何,周继禹要么就死在去绵城的路上,要么就死在绵城。
只要他进了绵城,埋太初都要让周继禹埋在绵城里。
看着契约上的条款,周继禹陷入了漫长的沉默。
这一回来的不仅是太初,晏清翮也一起来了。
周继禹看着晏清翮:“清翮,你就让你的道侣如此逼迫你的父亲?”
在晏清翮开口之前,太初把人拉到了身后,挡住周继禹一家三口不善的目光。
为什么是三口,因为周显宗的目光一直都落在太初身上。
没有不善,就是花痴。
“周家主,说这话之前,您先扪心自问一下,您到底配不配当父亲吧?”太初语气冷了下来。
“丹药是我炼制的,交易是您自己答应的,若您现在想反悔,我与清翮当即就可以离去。”
周继禹:“若我去了绵城,往后,你可就要到绵城才能见到为父了啊清翮!”
“父亲可还记得同母亲说过的话?”晏清翮自太初身后走出,拍了拍她的手,示意无事。
过去面对家庭,她总是用沉默来应对,这又何尝不是懦弱者的逃避。
可此刻,现在,晏清翮看着挡在她身前的,已经长得比她还要高的小朋友。
她不怕了。
因她深知,她永不会一无所有。
周继禹仿佛是这么多年,第一次听见次女一次性说出这样的长句,有些反应不过。
况且……
他与晏母说过的话太多,谁又能一句句记得。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晏清翮一字一句,将话语道出。
她天生早慧,打娘胎起就有零星意识。
她的母亲,时常念叨着这一句话。
而临盆之时,她却不再念叨了。
记忆匣子被打开,周继禹脑海里不由浮现出晏母的模样。
有些模糊了,但他又深刻记得,晏母是极美的。
他的次女,完美继承了她母亲的美貌。
也完美继承了,她母亲的孤高与清绝。
晏清翮:“父亲可曾真心对待过我母亲?”
周继禹沉默了。
要说没有,他们夫妻,也有过欢愉时光,可要说有……
他又时刻背负着上门女婿这样一个耻辱的名头,难以真的快乐。
但无论如何,他似乎,没有参与过这个次女长大的过程里去。
长女降生,他抱过,幼子落地,他开心得摆了百日流水席。
唯独晏清翮……
周继禹一无所知。
甚至今日,是他第一次,认认真真,打量晏清翮的眉眼。
像。
不仅像她母亲,也像他自己。
不知是否讽刺,三个孩子,竟然是他最忽略最不愿看见的那个,同他最像。
晏清翮已经从周继禹的表情里得到了答案。
她牵着小朋友的手,将所有的丹药收回,毫不犹豫出门而去,“罢了。”
“我签!”周继禹转身,大吼了一句,“契约我签!”
契约晏清翮从未带走过,就放在桌上。
周继禹提笔落下名字,久违的天誓之力,他再一次感受到了。
上一次立誓时,他意气风发,而这一次……
周继禹竟生出几分愧疚。
有对晏母的,也有对晏清翮的。
晏清翮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