鸰奴习惯了世人对于她这张脸的注视,倒也没有阻止棣华,相当大方地等着她回神。
棣华回神之后,自知失礼,又低下了头。
此刻的她额头疼痛万分,还能站着都是靠着一股子毅力。
可就算是这样,她也没有对这个师尊生出什么不好的印象。
好的印象么……
大概也只有生得好看这一点了。
“去吧,把伤口清理完,还有口气就去做饭。”鸰奴看着这个低眉顺眼的小弟子,忽而有些厌烦,她随意摆摆手,让人赶紧从她眼前消失。
不会是晏清翮。
那么……
会是谁呢?
鸰奴的心思百转千回,图图在一旁战战兢兢地候着,连呼吸都下意识地放轻。
待到棣华梳洗完还做了一顿简单的饭菜之后,才来喊师尊一起吃饭。
鸰奴这才打量起棣华来。
果然和晏清翮长得不一样。
除了眉目间的清冷气质有那么点儿类似,还有寡言少语搭点边边,单从长相上是真看不出棣华哪里跟徽帝有点像的。
到底是她想多了。
而棣华做的饭菜就……嗯。
鸰奴看着眼前黑漆漆的一盘菜,不由皱眉:“何物?”
两个人,一盘菜,过于寒酸了。
棣华面不改色的夹起菜放进了自己碗里,才道:“野菜。”
她跟师尊住在山上,山上有些小灵兽她此刻猎杀不了,只能摘点认识的野菜。
至于米……
还是去找了一起拜入混元宗的同期,借了一把,晚些时候,她还需下山买上一些,还给人家。
鸰奴落了筷,对于黑漆漆的野菜毫无食欲,“这就是你说的,会?”
这是哪门子会?
棣华轻轻嗯了声,筷子落在野菜上的时候,顿了顿,还是给新拜的师尊夹了一筷子,“只是看着不好。”
鸰奴没动,她打量着棣华包住额头的白布,“谁许你裹白布的?”
在这种时候,裹白布是很不吉利的象征。
鸰奴自己不在意这些,但……
她得挑这个不知名神君的刺。
让她过来打白工,就要做好被虐的准备。
棣华听完后,放下碗筷,把白布给揭了下来,白皙的额头,一片模糊的伤口,让人见了就不忍心再看第二眼。
可鸰奴却不是一般人,她在心理方面一向都有些扭曲。
这种旁人不爱看的,不忍看的,正是她喜欢的。
她伸手过去,指腹在那伤口上蹭了蹭,随后又用指甲揭开一片小小的血痂,痂被揭开,血又有开始往外冒的趋势。
鸰奴缩回手,手指放在鼻尖轻嗅了嗅,还行,不是她特别讨厌的味道。
整个过程,晏清翮都没有发出过丁点声响,也没有作任何反抗的姿态。
顺从地就像一条上被拍晕的,躺在案板上待宰的鱼。
鸰奴忽而觉得无趣,起身走了。
桌面上的饭菜,她丁点未碰。
片刻之后,棣华吃完了自己的饭,看着师尊的空位,于沉默中将给鸰奴准备的那份也吃掉了。
没有丝毫浪费。
收徒之后,跟棣华同期的那些弟子都开始了正经的修炼。
只有棣华没有。
她每天都被鸰奴使唤着做这做那,甚至于连沐浴的水,洗脚水都要使唤棣华去打。
而对外,鸰奴的演技一流,端得是那叫一个高冷,整个混元宗除了最开始池逞对于鸰奴多说了几句话而产生怀疑以外,之后竟是没人觉得流霜换了个芯子。
图图看在眼里,急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