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出口就俗了,我曾经说过这样的话。我望着窗外,雨小了,但雷声还在,偶尔在咆哮。
“我没车送你,你早点回家吧。”我突然想起雨天送她的情形。
她也望着窗外,此时已经吃过鸡翅喝过热饮。就是不知道会不会跟我一样,在回忆往事。她把东西收拾好,把刚看完的书留在书架上,送我了。
“大叔,我不是小孩子了。”她轻轻一笑,说最后一句。
这句话让我琢磨了许多。无疑,在某段时间里,我确实把她看待成小孩子,用来弥补缺失儿子的遗憾。对她可以说是关爱有加,像长辈那样。我相信她能感受到,所以与我亲近。不过,我毕竟是饮食男女,她跟我又没血亲关系,所以会有避不开的遐想。
尤其那次,看到她艳抹浓妆,像熟透的果子,我怎能不起波澜。现代社会,老少恋的故事可多了。
周夕美的话,让我琢磨,不要把她当小孩子,要当大人。什么是大人,父母、夫妻就是大人。
生活依旧,跟周夕美之间只有彼此照应,以及几句精致的对话。我始终没踏出友谊这一步。明知道我们自己隔着一层暧昧,却不去捅破,因为我怕。我这个人,辜负了太多女人,李璇玥不是最伤的,我的妻子才是。
2008年,是我的灾难年。一月份,我母亲去世。在我老家有这么一句话,死老母衰三年,也就是走三年倒霉运。
我中了诅咒一样。儿子遭遇空中砸物,躲避之下,遭遇了机器碾压,身体分成几块。
当月,第二件丧事刚刚办完,妻子一为儿子的死,二为我在外市玩女人,选择了轻生。我永远记着她临终那幕。挂在墙壁上的结婚照,被她拆下来,擦得一尘不染。她搂在怀里,没留下话,没留下血腥场面。
这个世界最不能承受的就是,我伤害了她,她还深深爱着我。即便知道我外面有小三,她也不跟我吵,不理会外面的闲言闲语,依旧给我和孩子家庭和睦的氛围。
她对我总是恭敬客气,在孩子面前尽说慰勉的话,我看不出她的忧郁和绝望。她是个奇女子,我以为能忍一辈子。
我是好色之徒,有时之所以好色不是我主动引发,而是她们主动投怀送抱。不过还是要责怪自己,不懂克制与拒绝。
2008年,办了三件丧事,死光了亲人。我没心工作,日夜嗜赌。为了想翻本,赌注越来越大,跑去澳门赌,跑去越难赌。2009年还没走完,我就输光了身家,欠债累累。
一场很大的噩梦,被人追着砍,砍醒了。最后找到堂姐梅姐,才找到一处容身之处,从此走上赎罪之路。
我认为,我最大的罪恶是辜负女人。赎的正是孽缘罪。
炎热的这天,傍晚时分,周夕美来了,但不是一个人。这种情况,之前也有,她偶然会带伴来,但这次却是一名男生。
“招牌,两份。”周夕美简约简单,就回座位了。
小芯瞧到我,愣在原地,一时没回过神。她在小罗耳边嘀咕一句:老板真惨。
冥冥中,有种重要的东西失去。但这次恍然若失的感觉,比上次看到她在斑马线,跟男孩子牵手更加强烈。我用心了。
好比用心呵护十月的花,正娇艳时被采摘了。
饮食男女,这本书正常现象,我不上,自然有别的人上。只是后头想,会觉得自己好傻,我用心呵护花朵十月,为什么只顾赏,不采摘呢!
这种悔,看着他们牵手离开时,无限放大。
“原来这就是她男朋友,长得挺好看。般配。”小罗说。
“我是觉得她真能忍,现在才晒出来。”小芯说。
“会不会是刚拍拖。”
“刚拍拖就牵手,那也太快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