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指连心。
早已体力不支的何颂,此时再加上手上钻心的疼痛,彻底没了反抗的力气。
任由光头拽着她的头发,把她重新拖回拍摄间。
天色逐渐暗了下来,光头拍着自己光秃秃的脑袋,嘴里甚至还哼起了小曲儿。
墨镜男全都被他派出去堵江逸了,此时的楼里,几乎听不到任何杂乱的动静。
只有他凄厉的哼曲儿声,在幽幽地回荡。
何颂被拖拽在地板上,路过的地板砖上,都留下一道厚重的血迹。
月光下的鲜血,跟阴岑的曲调,诡异得相得益彰。
“行了,都别磨蹭了,赶紧开拍,省得夜长梦多。”
光头一边催促,一边拖着何颂往床边走。
他低头扫了眼浑身血迹的何颂,满脸嫌恶。
从旁边的架子上拿过一包酒精湿巾,拽过何颂还在流血的手,狠狠地按了上去。
高浓度的酒精,渗入新鲜的伤口,刚才被踩到麻木的双手,立刻被疼痛充盈,何颂的五根手指不受控制得张开,感觉指骨都要被酒精给腐蚀掉了。
看到何颂疼得满头大汗,光头露出满意的笑意,“啧,怎么衣服上沾的全是血?这样上镜多难看啊,我就好心帮帮你,给你换身干净的衣服......”
光头说着,就把手伸向何颂衬衫的扣子......
‘滋滋——滋滋——’
‘哗啦哗啦——’
外面突然传来一阵骚乱,紧接着就是大片地玻璃碎地的声音。
周围的工作人员早就慌了神,纷纷冲向窗边,想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光头的脸色也是难看得很,他快步跟了上去,大力地推开早已围在窗户跟前的拍摄人员,把脑袋探了出去。
建筑物外空旷的地面上,正有辆高达十几米的大吊车卖力的工作,那比下水道井盖还大上几圈的铁钳,在工人娴熟的操作下,疯狂地舞向墙壁。
原本包裹着建筑物的外层玻璃,此刻早已碎成一地。
侧面还有一辆小型铲车,正在卖力地摇晃着建筑的底层柱子,随着它的动作,三楼的地板似乎都在跟着晃动。
光头冲着驾驶员们大喊大叫,可是他的叫骂声,全被轰鸣的机器声所湮没。
铲车里黑瘦的司机小哥甚至咧着嘴,跟光头对上了眼。
那嘴角的笑意,和眼角的疯狂,任谁看了都知道,这根本不是失误,而是一场有蓄谋有组织的计划。
不远处还有许多辆大大小小的施工车,正在陆续赶来,仿佛末日般的轰鸣,让周围的工作人员再也站不住了,尖叫着往外跑去。
生怕慢了一步,就会被生生活埋在楼里。
楼底下的墨镜男也远远的躲着,他们虽然几度想要上前阻止,但是工人们全都坐在车子里,朝他们挥舞着钢爪,根本不给任何正面接触的机会。
再加上不断掉落的碎石和玻璃,墨镜男们生怕被砸到,竞相跑到远处避难。
江逸颤颤巍巍地站在一辆升降平台车上,从二楼被砸碎的窗户口钻了进去。
他刚才来之前,早就和工人们商量好了,所以虽然听起来叮铃哐当、动静很大,但其实都只是砸玻璃,大家原本就没真的打算拆楼。
楼里的能跑的人早就跑得没影了,整个二层都空空荡荡。
江逸立刻往三楼冲,还没来得及拐弯,就瞥见对面有个光头扛着一个人,从对面的楼梯往下跑。
他下意识地跟着那人跑,刚想追上去,余光就扫到了倒在血泊里的何颂。
江逸只觉得一阵晕眩,胸膛里有什么东西瞬间炸开了。
疯狂的情绪,充斥着浑身的细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