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嘉欣,贫民窟的残疾人。
酒精和烟,疼痛和血液,老鼠与肮脏,假肢和义眼。
这些基本上是她的全部。
她睁开眼,陌生的天花板。低下头,手里拽着一条绳子,脚下踩着木椅子,绳子掉在灯上。
“什么情况?”景嘉欣抓了抓杂乱的卷发,轻声啧了一声,然后走下椅子。
脑子有点发晕,嘴巴有苦味,意识迷糊,安眠药吧。
她走进浴室,突然眼前一黑,踉跄了一下,迅速扶上门把手,狼狈地看向镜子里的自己。
杂乱的黑卷发,蓝色眼睛。张开嘴巴,是熟悉的鲨鱼牙。伸出舌头,多出来了纹□身,三朵似乎是雏菊的黑色花下有一只酣睡的老鼠。
景嘉欣敲了几下脑袋,打开水龙头洗了把脸,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随后迅速罗列出造成这种现象的原因——
做梦,梦游,幻觉,以及是最不可能的穿越。
她没有梦游的毛病,做梦和幻觉也不可能这么真实。
景嘉欣随手关掉水龙头,甩了甩手上的水珠,然后掐了自己一把。
真实的痛觉。
她走出浴室,坐在了客厅地板上,然后在自己身上摸索起来。
东西全被她粗暴地丢到了地上,全是没用的常规物品。
她眯着眼睛,拿出身份证,看到上面“景嘉欣……十六岁……十九区居民”,的字样。
年龄缩水了。
她又看向学生证,嘟囔着:“三十一区……明日私立高中……A班。”
随后起身看向了茶几,全是门钥匙,烟之类的东西,拉开抽屉,里面有把手木仓。
她手指颤抖了几下,犹豫了一会还是把木仓拿出来了,然后右手拇指摁住弹匣卡扣,左手取下弹匣。
景嘉欣左手再将弹匣推回弹仓,居然一次就推回去了,她挑了挑眉。用拇指使劲拨开击锤。
她确定是穿越。不过穿越也不给她正常人的身体,真过分。
景嘉欣瞥了一眼卧室,起身走向那里,找到了自己的手机,出乎她的意料,里面什么也没有。
下一秒却发出了清脆的“叮”的声响,是邮箱。
“下楼。——R”
在家里能得到的信息太少了,要搞清楚自己的状况有些困难。
她拿起钥匙塞到口袋里,走到门口,从衣架上拿出黑色外套穿上,又拿出发圈把长到大腿的黑色卷发扎成低马尾。
打开门,一步一步走下下楼,脚踩上台阶发出吱呀声响。
周围一片漆黑,可她的视线却异常的清晰。太寂静了,安静到除了脚下的声响什么也没有。
冷风在亲吻她的后颈,她下意识的战栗。下一秒无所谓的摇摇头,她是无所畏惧的。不允许害怕这种东西。景嘉欣想着,但是手却不自然的扶上了墙。
奇怪的粘稠触感传来,她猛地缩回手,看到了手上蓝色的怪异液体,她甩了甩手,咽了咽唾液,深呼吸几次压抑住身体的颤抖。
心脏跳的好快……快到她只能听到自己心脏在疯狂的跳动,似乎要从胸腔中一跃而出。奇怪的不详感。
等等……?
吱呀声消失了。她感觉自己踩到了一个软软的东西。在下一个瞬间温热的血迹喷溅而出。
是假肢干的。景嘉欣身子一僵,双腿游戏不受控制,她似乎是下定了决心,缓慢而机械的低下头。
只是一只死老鼠而已,细长的尾巴还像正鲜活着一样颤动。
她松了一口气。接下来又抬起脚狠狠踩了下去,直到那个可怜的小生命彻底变成了一摊烂肉。
她大笑起来,她就说嘛,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可以让她畏惧,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