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税后一亿……”应隐脸色通红, 咬着牙挤出字。
“哪个‘shui’?”商邵打断她,嘴角挂着一抹好整以暇的讽笑,“应小姐要想是那种睡, 我也可以。”
应隐将唇抿了又抿,眼眶灼热,一股又羞又愤的情绪直冲鼻腔。她怕一眨眼就掉眼泪, 因此倔强地瞪着商邵:“我只是听错了,请商少爷自重, 不要得寸进尺。”
“我实在很难想象, 你是出于什么情感、什么思路,才能把这个字,误会成睡觉的睡。”商邵眼神居高临下,带着意味深长的审视:“还是说, 这就是你的人生经验?一亿,应小姐, 你还挺贵的。”
应隐的指尖掐进掌心, 静了许久, 情绪忽然一松, 笑起来:“对啊, 一亿随便你睡, 接吻也要收费,一千万,打钱吧。”
她的笑是很明媚的,黑色卷发披散着, 在灯光下泛出温润暖色的光泽。
“商先生觉得亏的话, 也可以弥补一分钟时长。”她故意说, 要当个良心商家。
商邵没说话, 只是冷冷地看着她。半晌,他开始解腕表。是那种慢条斯理地解,看着应隐的双眼,将棕色皮质表带从银色扣中折出,下一秒,昂贵的陀飞轮表落进了沙发中。
商邵一步步缓缓欺上,直到她紧紧贴到黑色书架:“一分钟,是吗?”
应隐几不可闻地吞咽,唰地一下紧闭上双眼。
商邵的唇却在离她只剩一公分时停住了。
他的呼吸已不像刚刚接吻时滚烫潮热、充满欲念,而是变得十分寻常,甚至带点凉薄。
“你以为我真的想吻你?不过是气氛到了,又觉得应小姐应该也是玩得起的人,所以才会试试。”
一种陌生的酸楚顺着血液流进四肢百骸。是霎那间的事。
虽然一开始就知道他吻她是索取一份“报答”,但听到他亲口这么说,应隐还是掐紧了掌心。
商邵不紧不迫地逼视着她:“应小姐既然这么识时务,就应该知道我刚才开出的条件,没有给你拒绝的余地。你想得也很对,我帮你解决宋时璋,也只是为了让你欠我一份还不了的人情。这桩交易,于情于理于钱于你应隐个人的追求和品性来说,你都不应该拒绝我。”
他说的每个字其实都很没所谓的,这么多年来,黑粉的恶评比这难听百倍,但不知道为什么,应隐觉得心底很缓慢地泛起一阵钝痛。
“你可以物色别人,商先生。”她窒着呼吸,平静地建议他。
“我说了,你我知根知底,既然柯屿跟你交好,那么你人品想必也不会很糟糕。这种事,还是要自己人配合才安全,你觉得呢?何况应小姐这么聪明,知道什么该要,什么不该要,那么等合同结束,你应该也不会找我麻烦?”
他顿了一顿,缓缓地说:“当然,最重要的一点是——”
应隐想不出还有什么更重要更充沛的理由了。
商邵松开了对她的禁锢,直起身,垂目冰冷看她:“如果换了别的女人,我也许会日久生情爱上她,对你,我不会。”
他说完这句话,便干脆利落地后退一步,拧开门把手。
走廊的灯光倏然泄入,照亮了他令人觉得遥远的身影。
脚步略停了一停,商邵并没有回头,背对着她说:“一亿,应小姐,希望识时务的你,别让我等太久。”
没人知道两人道别时的那股低气压是怎么回事,只知道谁都不敢说话,就连神经最迟钝的程俊仪也大气不敢喘。
康叔代为感谢了应隐今晚的接待,临走时,两人蓦地听到一声“商先生”。
商邵回眸,应隐冲他笑,说:“请稍等。”吩咐俊仪,“去把那枚戒指找出来。”
那枚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