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杜真挺有能耐, 下午就派人开车去了省城,拉回来了一大车食材,什么河鲜、羔羊肉、进口冰鲜, 应有尽有。
借了村子里头脸人物的厨房和饭厅,他和另一个道具师傅撸袖子亲自下厨,热火朝天地忙了两小时,预备开席时, 最后一点太阳正好从地平线落尽。
夜戏都在前几天拍完了,应隐收了工,隔老远就看到商邵站在导演组棚底下。现场轨道线路乱着,到处都是插排电线, 工人师傅四处忙着收灯罩收摄影机扛苹果箱,应隐一边摘围脖, 一边小跑过去。
那千层底的鞋她穿不惯, 还距离几步的地方, 她冷不丁就被绊了一下。
口里的惊呼还没来得及出声, 其他人都没反应过来呢, 便见一道人影极快地往前一闪, 再定睛瞧时, 一双漂亮的男士的手搀住了应隐。
应隐差点就跪在地上了,商邵两只手都用了些力气,将人搀扶起来,仔细看着她的膝盖:“有没有摔到?”
“哟哟, 别啊,应老师怎么脸红了?”B组导演打趣也就算了, 偏偏从导筒里打趣, 一时间“应老师怎么脸红了”传遍了片场每个角落。
应隐拿冰凉手背贴贴脸, 故作镇静地接过了俊仪递过来的保温杯,一边小口抿着,一边问:“什么时候过来的?”
“保一条的时候。”
应隐知道商邵对电影一事一窍不通,故意问:“‘保一条’是什么意思?”
商邵失笑一声:“当我是笨蛋?”
两人穿过片场,肩并肩往景区酒店走去。酒店在河对岸,要上轮渡。轮渡是这儿的必要交通工具,不仅要站人,轿车、小货车、老乡赶集的鸡鸭牛羊也都靠这个过河。上了轮渡,清凌凌的黄河水浩浩汤汤流速极快,两岸芦苇飘花,天地像融在了一片淡暖色的硫酸纸中。
轮船发出轰鸣声,牵着人和车辆横渡过去,不过三四分钟的功夫。靠了岸,灰色木石结构的酒店光秃秃地伫立在土坡前,共五层,门口栽梨花树,但此时萧条,唯有几蓬野草被鸟儿从河滩处带到了这儿,蓬勃又灰头土脸地绿着。
商邵是领了柯屿的吩咐,来这儿接应隐过去吃饭的。满剧组的都晓得他是今天跟在柯老师身边的助理,因此看到他跟应隐出双入对,目光倒也不怎么好奇。
应隐的房间在五楼,俊仪跟她住一块儿。两个女孩的闺房不方便进,商邵安安静静地等候走廊上。房内窸窣叮哐一阵,过了会儿,许是收拾好了,门推开一条小缝,应隐扶着门框,看着他的双眼,正经客气地邀请他说:“林先生可以进来等。”
商邵掐住指间那根玩了很久也没点燃的烟,随她走进去。
脚尖将门轻轻抵上的时候,他把应隐打横抱了起来。
那件极难脱的戏服已经提前脱了,房内暖气熏得很干,应隐只披着一件日式斜襟浴袍,带子在腋下系了个蝴蝶结。
可怜的俊仪,度过了人生中最慌乱最无地自容的十几秒后,听到商邵吩咐一句:“找地方待着。”
这屋子就这么屁大点地方,又不是什么套间,还能去哪儿!俊仪满脸通红愤愤不平地闪进浴室,双手托腮,一屁股坐到了下翻的马桶盖上。
应隐脸红得要命:“她还是个小姑娘……”
多余的话也没了,跟商邵吻倒到床上。
藏青色的蝴蝶结带子被一只手轻巧地抽开,丝质浴袍一滑,露出底下纯白色的蕾丝。
“于莎莎在这里,你怎么不提前告诉我?”
搭扣也没解,只是钢圈连着海绵垫被一同推了上去。他一手慢条斯理地捉弄,一边垂了眸,不经意地问。
“忘了,想告诉的……”应隐忍耐着急促起来的气息,“别……”
商邵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