缇文在brunch的时间来找应隐。到了应隐下榻的套房时, 她正在吃酥皮牛角包。储安妮带着她的助理站在应隐身后,两人正在全心全意伺候她的头发。
今晚是角逐影后的时刻,对于是气场型的大波浪披发还是高级感的发髻, 储安妮推敲良久。缇文来了, 话题正聊到这儿, 储安妮便邀她给主意。
缇文在应隐对面拉开椅子坐下:“梳起来,影后时刻,要亮亮堂堂,大大方方。”
应隐本来就快紧张吐了, 听了她的话, 牛角包噎在心口不上不下, 一边找水喝,一边说:“没影的事。”
她早上没赶上吃早饭。稍有些困意时天已大亮,上了床, 商邵陪她聊了几句天,便听到她呼吸绵长。大概梦里也在为沃尔皮杯花落谁家而揪心,因此眉心蹙得很紧, 被商邵一点一点抚平。睡了数小时,被俊仪的门铃声叫醒时, 已是上午十点。叫了餐后,储安妮便也来了。
缇文看出应隐脸上憔色, 揶揄问:“昨晚上没睡好?”
应隐往冰美式里继续加冰, 点头道:“早上五点多才睡着。”
她不嘴硬, 缇文跟储安妮交换眼神,都有些意外之色。
“还以为你真的不在乎。”缇文说。
应隐端起咖啡,借着吞咽的动作,把心咽回肚子里后, 才看向她,神色认真地说:“这是我最接近三大的时刻,为什么要不在乎?”
不管是影片的质量、造势、口碑,还是中外文场刊,都代表了她的得奖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虽然评审团里没有中国人,但万一呢?万一这届评审团各人的任务并不在沃尔皮杯,或者她的表演毫无置喙余地地征服了每个人。
为了这万分之一的万一,她放任了自己的得失心和野心。她要做中国的第三位威尼斯影后,虽不算创造历史,但历史里有她。
“也许装作不在乎酷一点。”俊仪说。
应隐抿起唇:“我觉得对自己诚实会更好受一点。你们觉得,这种紧张和在乎是软弱的?”
“不。”缇文干脆而坚定地说:“承认紧张和在乎,是我觉得更powerful的表现。”
话锋一转,她又问:“邵哥哥不在?”
“他回法国一趟。”
法国那边临时有事,他一早八点就乘了专机过去。无论事情处理如何,他都会在下午五点前赶回威尼斯。电影宫内,所有座位都已划区安排好,贴着专属的剧组或演员铭牌。在《雪融化是青》的那一行,贴着「Yin· Ying」的红色丝绒折叠椅旁,亲密无间地挨着「Leo ·Sheung 」
缇文喝了一口咖啡,笑道:“那他这一天可真够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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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毯刚刚开始前,各种信息就如雪花般飞入应隐的通讯信箱。
柯屿说,「靓女,我昨晚上做了一个梦。Sala Grande今夜会为你点亮。」
商家人像是约好了,一个个措辞划一地说:「大嫂,祝你今晚上马到功成!」
「马到功成」当然得有马,于是Rich便被委以重任。康叔给它头上戴了小花冠,马脖子上系一个漂亮无比的粉色蝴蝶结,神神气气地站在院子中。没有人为Rich发声,替它说出“Rich是个男孩子!”这样振聋发聩的话,反而都不亦乐乎地给它拍照、P图,继而做成表情包。
温有宜责令商檠业今晚上不许加班,必须在应隐登上红毯前抵家。又因奖项揭晓时国内正是凌晨,所以商檠业同时也失去了早睡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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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初的北京夜晚已初见凉意。如果是没入圈前,麦安言大约会说,天上的星星像人间的灯,但既然在这名利场浸淫了这么十数年快二十年,他看到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