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叶风自觉跟上,却在跃过两个屋顶后突然想起什么,复又折回去。
他落在一处院角下,弯腰将地上昏睡过去的月儿扶坐起来,然后背对她蹲下,双手抓住她的手腕,嘴里道了声得罪,接着一把将人背起来。
而后站起身跳上院墙,顺着顾永安离开的方向追上去。
只留下赵芳的二哥独自在屋里凌乱。
片刻后,他眼里蓦然闪过一抹精光。
地上躺着的,可是钱尚书的嫡女,且此时她人事不知。
若是自己与她成了好事,做尚书的乘龙快婿岂不美哉,怪道方才明王爷说把人赏给他,原是在暗示自己。
他面上露出狞笑,眸中因染了淫邪而渐渐变得晦暗。
……
夜色深沉,一轮皓月悬挂空中。
苏府的某个房间,辗转难眠的苏依依把头埋进被子里,撅起身子装鹌鹑。
回忆起白天的情景,她心中仍有些后怕。
若不是顾永安出手相救,此刻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形。到底是她大意了,险些把自己搭进去。
枉她自诩独立女性,最后还是要男人来救。
真丢脸。
脑子里一闪而过顾永安的身影,不晓得他怎么看她,是不是会觉得她蠢笨。
思想逐渐跑偏的苏依依没有意识到,自己在介怀顾永安的想法。
正在搓麻将的顾永安,却意识到,自己对苏依依的心思,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修长的手指划过骨牌,不小心带倒一排,心神不定的他索性撂下麻将,起身离开。
叶风的大嗓门在身后响起:“主子,别走哇,俺这刚找到手感。”
话落,头上挨了一记暴栗。
何阳冷肃道:“闭嘴。”
说完他又剐了刘虎一眼,才转身去追顾永安。
夜风习习,吹皱湖面,也在人心里掠过涟漪。
顾永安一人独立,双手抱胸倚在树旁,望着水面出神。
何阳徐徐走过来,撩起衣摆蹲下身子,在湖边捡了粒石子,甩起胳膊斜斜掷出去。
小小的石子,在湖面上蹦蹦跳跳划出几道弧线,慢慢消失不见。
“论打水漂,还是王爷最擅长了。”
他起身踱步到顾永安面前,伸出拳头,作势要捶他,快近身时,顾永安出掌对上。
双方在树下的方寸之地间,赤手空拳较量了一番。
直到两人都满头大汗,何阳才认输喊停。
他本就只会些三脚猫的功夫,能过这许多招,纯属是顾永安有意相让。
他左手背在身后,笑着将右拳反面朝上,而后摊开手掌。
里面是一枚扁平的小石片,最适合打水漂。
两个大男人,像少时一般,蹲在岸边打水漂,只是小时候,他们总为了谁扔得更远而斗嘴。
现在只有何阳一个人喋喋不休,半天没有任何回应,他注视着身边始终沉默不发一言的顾永安,叹了口气。
是从何时开始,一个调皮开朗的小男孩,变成了如今这样呢?
在他的印象里,自从贵妃娘娘过世后,本就沉闷的王爷变得愈发自闭。
除却平时在生意场上,侃侃而谈,口若悬河,私下里很是沉默寡言。
作为一同长大的兄弟,他看在眼里,愁在心中。
王爷的心病,他都懂,然而却无解。
一切还是因王爷的生母——舒贵妃而起。
这位当真是个奇女子。
她原是皇后身边的贴身婢女,后来在短短两年的时间里,一路晋升到了贵妃位。
按照话本里的开展,接下来,该是主仆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