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很想我妈，以前就偷偷摸摸的画她的样子，后面初中毕业的时候被徐斌海发现了，他愤怒地撕毁了我妈的肖像画，从此我不再在家里画画，”他说，“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我不再学习，我也失去了目标，我开始成为了不三不四的人。”
喻音看着他：“为什么呢？”
“因为觉得没有意义，”徐琛瑾说，“有时候会觉得，变成一个烂人会活的更快乐，什么都不用想，日子也一样过，也许娱乐至死？”
他哼哼笑了一下，有几分自嘲的意味。
她看了他良久，说：“你这是在自我放弃。”
徐琛瑾很快接话：“我知道。”
他清醒地知道自己正在往一条阴暗潮湿的路上走去，也正是因为清醒，他才时常挣扎饱受折磨，因为他的路和她的康庄大道背道而驰的。
他没办法忽略掉自己的不堪，所以也没有办法表露自己的内心。
如果没有足够的能力去承载他们二人的未来，与其将她的生活弄得一团糟，他宁愿就这样不远不近地坐在她身边，以最普通的身份。
“你妈妈也不希望你这样，堕落下去。”喻音语气顿了顿，说：“我也不希望。”
一辆打着车灯的小汽车驶过来，明亮的一束光划过他的脸，喻音清楚地看到他微怔的神色和眼底涌现的点点碎光。
徐琛瑾眨眨眼，没回答她的话，过了会儿转移了话题，“你上次说你以前没交过朋友，真的假的？”
“真的，”他不想进行那个话题，喻音也没再说，只点点头，“因为我这个哮喘病，小时候大人们都防着，他们的孩子也不大爱跟我玩了，久而久之，我也就不太合群，一个人走也不觉得孤单。”
再然后来到嘉北，是叶新新的热情和真诚将她打动，她才开始慢慢改变慢慢开始交朋友。
一个人走并不孤单，当她适应了热闹，再一个人走的时候，才是真的孤单。
她的语气稀疏平常，徐琛瑾偏头看她，却觉得她并非真的不在意。
如果她真的不在意，也就不会在教室外小心翼翼地问叶新新那句话了。
如果她真的不在意，也就不会刻意隐瞒哮喘的事了。
她拍拍衣裳起身，徐琛瑾也跟着站起来，俩人一起沿着街边往回走。
他漫不经心地开口：“和我这种人交朋友，你不觉得后悔吗？”
“你这种人是什么人？”
“没有上进心的人，自甘堕落的人。”
喻音问：“那你痛苦吗？”
“什么？”他愣了一下。
“你放纵自己的时候会不会觉得痛苦，自我挣扎而饱受折磨？”指尖掠过路边粗糙的树皮，她声音清亮悦耳，字字清晰，“如果这样，你还有救，因为你还没有麻木。”
他的眸光闪烁了一下，“我如果说没有觉得痛苦呢？”
“那你就不会让我远离你了，”喻音笃定地开口，“一个真正的堕落的人，反而觉得自己是正常人，你说你是烂人，正好说明你是希望自己变好的。”
街对面的居民楼亮起点点的灯火，远远看去像寂寥夜色中摇摇欲坠的繁星。
街边，徐琛瑾拦了辆车，懒懒地倚在大开的车门上看着她坐进去。
看着他这副样子，喻音忽然想到什么，“你到底醉没醉？”
“你不会以为我故意占你便宜吧？”虽然他也很郁闷，就那点酒，徐琛瑾脑仁现在还隐隐疼着，但经过喻音这么一说，他突然觉得好笑起来，“我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也至少不是流氓吧…风这么大这么冷，换你你也得醒。”
而且就那么点酒，他再小趴菜，又能醉多久？
车厢内，喻音皱皱鼻子尴尬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