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的事情,结果人都捂臭了,话还没说到一块去!”
“还好了。馆陶县的军营里边,也是这个味道!”程名振不愿意再生是非,小心翼翼地回应。“至于扯皮么,官府里边扯得更厉害,有些事情年初开始扯,到了年终都未必有结论出来!”
“那还能做成什么事情了?”杜鹃的笑脸上写满了不相信。
“对他们来说,扯皮也是一种乐趣!”王二毛大声插嘴。“他们多扯一会儿皮,就少动些歪心思。对于俺们这些小老百姓来说,反而不用整天提心吊胆地活着!”
“你还是小老百姓?”杜鹃对王二毛自报的身份很不认同。
“当然。不是跟你说过么,我们两个二十天前还在码头上呢。之所以混乡勇,就是为了图个饱。张大当家没去我们那儿招兵,否则,说不定我就跟着张大当家混了!”王二毛一挺胸脯,信誓旦旦地表白。眼前这个名叫杜鹃的女人看起来甚得张金称的赏识。所以无论如何也要跟她套好近乎,关系越亲近,活着离开的可能性越大。
“就你会说!”杜鹃向他扬了扬皮鞭,“我们这儿从来不招油嘴滑舌的!太油嘴滑舌的人,十有**靠不住!”
“不油啊!”王二毛用力抹自己的嘴唇。“我好几天没吃过荤了,哪来的油!”
“少贫!”杜鹃利落地甩了个鞭花,吓得王二毛直缩脖颈。难得有个人跟她说这么多笑话,威吓归威吓,她心里并不觉得二毛有多讨厌。反倒是处处小心翼翼的程名振,看在眼里总是令人觉得别扭。好像彼此之间隔着一道无形的墙般,想穿过去,却怎么推都推不动。
“不是贫,是真话,我在家里真的很难吃一回肉!”王二毛从对方的笑容里受到鼓舞,愈发口无遮拦。“我娘总是说要把钱存起来给我娶媳妇,却总是舍不得拿钱去外边请媒人!”
“那你就去抢一个回家。就像郝老刀他们那样!” 杜鹃一边笑,一边大声地给对方出主意。“过两年生个胖儿子出来,不愿意也变成愿意了!”话说完了,才猛然意识到自己也是个女儿身,脸上腾地跳起一团红云。
好在王二毛是个天生的马大哈,不会注意到少女的突然情绪波动。而程名振此刻的心思又悬在今后的谈判细节上,压根儿没朝她这边看。所以杜鹃的伎俩很容易便得了逞,话题转眼又扯到其他杂七杂八的东西上。
只是顺利将尴尬话题避开之后,她心里又隐隐涌起一股不甘。如果刚才口误发生在与其他山寨中的年青头领之间,对方早涎着脸凑过来了,岂会像程名振这般置若罔闻。想到这,她有些愤懑地瞪了一眼程名振,突然发现对方生得甚为白净,额头脸孔棱角分明,比起自己日常所见的那些同龄人,看上去英武得多,也沉稳得多。
沉稳的男人更可靠。虽然喜欢和活泼好动的少年交往,但同龄女孩子们私下交流时,却总是把沉稳作为选择丈夫的一个重要标准。夕阳下,杜鹃的脸越发红润了起来,就像春日里的山花,灿烂烂开得正旺。
在寂寞中开开落落不是山贼女儿的性格,她不想继续被程名振忽略,笑着点点头,自顾问道:“程小九,你今天跟张二伯说得话,不是骗人的吧?”
“啊,哪句,怎么可能!”程名振被问得一愣,赶紧把心思从别处收回来,打起十二分精神相对。他可不敢将看上去与自己同龄的杜鹃视作邻家少女。传说中,死在这个笑吟吟的女人手下的男子已经有上百了,无一不是死得惨不忍睹,尸骨不全。
“你说可以跟县令达成协议,按时收取钱粮的那一句!”杜鹃见自己的伎俩得逞,心中暗喜,佯装郑重地追问。
“那当然。这是目前对你我双方都有好处的方式。”程名振毫不犹豫地回应。他刚才也是被张金称等人逼急了才想到这样一个歪主意。原本只是为了保护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