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如此,倒也无妨。举贤不避亲,自然是能者居之。但不知吏部衙门里,白家八郎,为户部办了多少差事,又存了多少银两?”杨玉成的声音逐渐变得冰冷,他要立威,自然要拿人开刀,但没有实质好处的事,他不会做,倘若白家真的愿意将银两吐出来,今日也不妨先放他们一马。
但令承宇帝没有想到的是,白崇羽颤颤巍巍地叩了头,说的却是令人咬牙切齿的话:“陛下!臣素来问心无愧,陛下若想清查,户部账目,一清二楚,臣不必辩解。”
承宇帝笑了,笑得如冬天般侵人骨髓。他知道,不是白崇羽不怕死,而是他和其他人沆瀣一气,铁板一块。太宗不曾察觉他的过失,自己如今刚刚即位,自然没有那种本事。
“好!”承宇帝哈哈大笑:“朕就信你是个忠臣。来人!”
说罢,就在众人的面面相觑之中,十几个侍卫,竟然将一口巨大的鼎抬到了太极殿中。
不等众人反应过来,侍卫们又立刻在鼎下搭起柴火,然后,往鼎中注满了凉水。
“陛……陛下?”龙虎将军赵长生也惊了,不知道承宇帝要做什么。承宇帝没有理他,而是厉声喊道:“伺候白大学士舍身为国!”
说罢,几个侍卫便扒了白崇羽的朝服,将他扔进了鼎中。白崇羽在鼎中扑腾,吓得魂不附体,众人看得胆战心惊。
“陛下!”夏半河跪了下来:“烹杀朝廷重臣,陛下意欲何为啊!”
“夏爱卿莫慌。”承宇帝冷笑一声:“朕与爱卿打个赌,赌这白崇羽能给朕变出军需粮草来,你信是不信?”
“老臣……”
“好了。”承宇帝没去管他,反而招呼了一个宫人说道:“去给白家报信,就说朕从现在起给他们算着,一炷香十万两银子,让他们带着银子来赎人。若是时间久了,白崇羽遭了什么罪,那就别怪朕赏他们一块忠烈牌匾了。”
“是!”宫人得信,立刻转身跑了出去。
殿内,唯有夏半河一个劲地叩头,地上不多时,便留下了血印来。
承宇帝皱了皱眉头,坐回御座拿起奏章翻看,眼睛也没有抬起地喝道:“去,把太医喊来,让他在夏大人身边伺候着。”
“陛下!夏大人年老体衰,这样下去,只怕……”钱塘王杨毅劝谏。可承宇帝只是摆了摆手:“朝臣自戕,陷君父于不义,是欺君大罪,诛灭九族,他不敢。”
太极殿内,就这么重新陷入了沉默,只剩下了柴火噼里啪啦的燃烧声音,和白崇羽歇斯底里的咒骂之声,到最后,就连白崇羽的声音都渐渐变得小了下去。
而承宇帝,则面不改色地继续看着奏章,手指在桌上,慢悠悠地敲着。
良久,一个宫人前来禀报:“陛下,户部左侍郎,白澄请见。”
杨玉成轻笑了一下,道:“让他进来。”
“是。”
随后,众人便看着风尘仆仆的白澄踉踉跄跄地爬进了殿中。白崇羽此刻已经声音微弱,半躺进鼎中,全无身影了。白澄心中惊惧,却不敢怠慢,慌张中跪下大声道:“陛下!臣闻听北方金奴进犯,急需军需粮草。臣乃陛下之臣,当思为君解忧,为国解难,特供上献银一百万两,求陛下恩宽,念及家父已经年老体衰……”
杨玉成一笑:“我正说请白大学士为国解难呢,想不到白澄你就来了。好,既然肯为国解忧,那便是有功之臣。王裘!”
说话间,一个太监便出现在了杨玉成身后:“陛下。”
“拟旨,加封白澄为中奉大夫,至于他的户部左侍郎之职,便暂且空着,等娄林宇举了合适的人选,再确定。”
“是。”
“接下来吧,别架着了。白澄,回去劝劝你父亲,人不能老被架着,烈火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