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长安那点心中的悲愤此刻早已经消退,无数的疑惑困扰着他,可被人家架起时,他透过自己散乱的头发,远远地看到了站在远处杨玉成。
他说不上来杨玉成看自己的是怎样一种眼神,可也没有时间给他去看了。
村里的壮汉们将他架到了一座高台上。
这座高台并不显眼,甚至就建在竹林的后面,可那绞绳上似乎还有着鲜血,似乎才用过不久。
而在绞台的后面,竟然有着一个大坑,那大坑里面横七竖八地扔着一些尸体,看着已有很多日子,其中一些尸体竟然已经露出了森森白骨来。
就这么一个令瘟疫狂喜的地方,此刻却围着上百的人,他们高喊尖叫,恨不得把黄长安揉碎了去。
“村……村长……”黑牛挤过人群,到了李皮特的身边:“今天吊谁啊……”
可当他回过头来,看到了胸膛上有着很多鲜血的黄长安,却还是愣了一下。
他看着村长,露出了疑惑的表情:“他……他不是新来的吗?”
李皮特看了黑牛一眼,然后似是无意地问道:“黑牛啊,我记得不错的话,人是你从外面拉回来的吧……”
黑牛眼睛飞快地转了下:“您是知道的,这我拉人我又不知道他是个什么品性……”
“好了。”李皮特笑了下:“今天的绞刑就由你来,让大家,乐呵乐呵。”
黑牛忙不迭地点头哈腰,快速跳上了高台,然后狠狠一拳打在了黄长安的肚子上。
黄长安再度吐出了一口血。
“好!”底下响起了喝彩之声。
黑牛仿佛得了夸奖一般,立刻来了劲,对着黄长安拳脚相加。
黄长安只觉得五脏六腑像是要被搅碎了一般,可他看着眼前的人,却不知怎的,也不管头上流下的鲜血,吐着血,干笑了一声出来。
这彻底惹怒了黑牛,他干脆脱掉了上半身的衣服,露出了自己壮硕的块头,然后把绞刑架上的那根绳子径直拉了下来。
黄长安看着那根泛着黑红血迹的绞绳,心中有万千情绪,却又无从表达,只感觉那绳子就像是一轮圆圆的太阳,就那么向自己靠近了过来,很快,他就昏跪在了地上。
当绳子眼看就要套到黄长安的脖子上时,一个清脆的人声透过人群,传了过来:“住手!”
那声音清脆,却依旧威严赫赫,透过人群,仿佛一把利剑,径直插入了所有人的咽喉,大家都安静了下来,看向了声音产生的方向。
杨玉成正站在那里,人群自觉地让出了一条通道给他,就连黑牛也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这是《朴落归息诀》大成后,杨玉成第一次将自己修者的气息释放了出来,众人看向他,如看夏日骄阳一般,不敢直视。
只有那李皮特,以袖遮面,却还是大声喝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讲理的人。”杨玉成笑了下,走过人群,来到了李皮特的面前,看着他道:“你既然说这糟老头子杀了王大姐,不如讲讲看你的道理?”
李皮特撤下衣袖,向着这边看来,深深地皱起了眉:“他进了王大姐的屋子,这些大家都是知道的,王大姐分明是被人推下水的,那落水的尸体打捞上来的时候,大家都看到了,铁证如山,还能冤枉他不成吗?”
“你不也进过王大姐的屋子,怎么,你就没有嫌疑吗?”杨玉成看了过来,眼中满是嘲讽的笑意。
“我……我那是去给他的孩子看病,怎么能够说是有嫌疑呢?”李皮特的眼中有慌乱的神色闪过。
“村长说得对!你一个外人,管我们村里的事做什么!大家说是不是啊?”一旁的黑牛有些怯怕,却还是鼓起勇气对着杨玉成质问,杨玉成看着他,不知道心里在想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