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的中秋,宫里并未举行庆典,四下里一片死气沉沉的景象。
待到八月末的时候,天家所在的寝宫——紫宸宫,忽的熏香不断。
听宫人们说,紫宸宫内的药味太重,舒贵妃娘娘为了去除药味,故而命人多熏了些香。
倒也没有人多疑。
直待九月初,朝堂之上,大皇子齐征大闹朝堂,说是天家病逝许久,三皇子秘不发丧,实乃大逆不道!
一时之间,整个朝堂都闹翻了天。
“太子!你意欲何为!父皇病了这么久,我们也就七月中旬见到了他,那之后,你可是一直用陛下口谕的由头阻止我们进紫宸宫内,现如今,我们兄弟几个想进紫宸宫侍疾,你准是不准?”
大皇子齐征咄咄逼人,二皇子齐曦也随声应和:
“大皇兄说的极是!三皇兄,你倒是孝顺,也得父皇宠爱,能日日同舒贵妃娘娘在父皇身边侍疾,我们这些个皇子,左右不过是想在父皇身边尽尽孝心,你总不能连这事儿都不准吧?哪来的道理……
据说,紫宸宫内都开始熏香了!说是什么药味重了要熏香,怕不是为了掩盖尸味吧!”
“求太子殿下,准允我等入紫宸宫侍疾!”
就像是提前商量好的一般,大皇子齐征刚喊出这句,一旁的二皇子、五皇子、六皇子和多个大臣,便一同作揖,异口同声:
“求太子殿下,准允我等入紫宸宫侍疾!”
太子齐恒有些怒意,忽的站起:
“放肆!”
“求太子殿下,准允我等入紫宸宫侍疾!”
众人不依不饶,那些向着太子齐恒的大臣,在右相的带领下,与那些人争执起来,一时之间,朝堂之上,乱成了一锅粥。
“退朝!”
太子齐恒留下这句话后,甩开衣袖便走了。
朝堂之上,不知过了多久才算是安宁下来。
……
杨福宁虽身在东宫,倒也能从内侍那儿听到不少朝堂上的事情,听到他们说“尸气”的时候,她整个人都愣住了,压低了声音问身边的内侍:
“尸气?你是说,舒贵妃娘娘熏香是为了掩盖尸气?”
“小太子妃,奴才是听其他内侍说的,也当不得真,是二皇子,今日在朝堂上,二皇子是这么质疑的,好多人都听到了,现如今,宫里怕是都传开了。”
“不是药味儿重才熏香的吗?天家,难道真的出了什么事情……”
可为何呢?
杨福宁想了一宿,将所有的事情都理了一遍,才有些明白——
齐恒虽说本就是太子了,可天家若是离世,朝堂上自是有不服他的人趁势发难逼宫,尤其是那大皇子,手里握着兵权,还那么有野心……
可天家尚在的话,那些人,倒也是会忌惮些,不会大张旗鼓的胡来,如此一来,太子齐恒,也不是没理由将天家殡逝的消息藏起来,倒也能说得通……
不过,左右不过是她的猜测罢了,哪里又能当真?
杨福宁虽处处跟自己说:不要想太多,不要想太多,可,最终还是有些惴惴不安,隔日便同自己的父亲写了家书,其中说的多是这宫内近日发生的这些匪夷所思之事。
而另一边,太子齐恒也秘密派人送了书信往北。
紫宸宫内,依旧熏香不断,后来几日,熏香……似乎愈发地多了。
九月上旬,大皇子齐征在上朝时,领着军队直奔紫宸宫,随后,舒贵妃娘娘被人架出了紫宸宫,而后,天家的遗体被众人抬出……
那些熏香,确实是在掩盖尸味。
天家的尸身,瞧着是被灌了水银,虽说不至于腐坏太多,但是,临近些,还是能明显地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