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天后,温府的小丫鬟来了,送来了杨奕川新的身份证明。沈青黛也没让她空着手回去,而是给她装了一篮子的茶叶蛋和煎饺,说是给温夫人的回礼。
“小杨,你跟我来一下。”沈青黛说着就率先走进了院子。
杨奕川用抹布擦了擦手,也跟着进去了。
沈青黛递过一张纸,“这是新的身份证明,以后不管谁问起,你都说你是廷安的远房表弟。”
在办这个身份证明的时候沈青黛就想过:张廷安是外乡人,杨奕川是不是他表弟根本无从考证。
杨奕川有些手抖地接过那张薄薄的纸——他万万没想到,这件让他整宿整宿睡不着的大事就这么被沈青黛解决了。
他“扑通”一声跪倒在沈青黛面前,给她吓了一跳,沈青黛连忙去扶他。
杨奕川不肯起,眼眶里含着泪,声音都在颤抖,“老板,你对我简直恩重如山,有如再生父母。”
沈青黛有些无奈地说:“瞎说什么呢?什么再生父母?你是我店里的一员,在能做到的情况下,我本就应该帮你一把。”
杨奕川摇摇头,“那是老板你人好,换做别人,别说费心费力帮我弄个新的身份证明了,不把我赶出店去都算好的了。”
沈青黛看得出他现在的情绪依旧很激动,于是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抚道:“没事了,都过去了。”
这天的杨奕川干活干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卖力,但他的脸上却带着喜色,好像不知道劳累,就连午饭也是他抢着去做的。
夫妻二人见状对此很是欣慰,尤其是张廷安。
在得知杨奕川的最新身份是他的远房表弟后,他久违地产生了一种拥有亲人的感觉。
晚饭过后,沈青黛像往常一样在厨房做茶叶蛋和煎饺,杨奕川则一边干活一边频频看向张廷安露出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
终于,在他第六次看向张廷安时,张廷安没忍住从账本里抬起头问他:“奕川,你是有什么话想和我说吗?”
杨奕川缓慢地向着张廷安那边挪去,“张哥……”
“嗯。”张廷安预感到接下来杨奕川要说的话非比寻常。
“我要向你坦白一些事……”他一字一句说得很是艰难,“之前我想偷学老板的手艺。”
没想到张廷安听完后却面色不变。
看着他的表情,杨奕川突然产生了一个可怕的猜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张廷安点了点头。
杨奕川突然觉得喉咙里产生了一股痒意,“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张廷安说:“那一天,你进了厨房。”
既然张廷安已经知道了他的真面目,杨奕川也不想装了,他苦笑一声,“没错,那天我确实想去厨房偷看冰皮月饼的做法。”
张廷安问:“那你呢?又是什么时候产生偷学的想法的?”
杨奕川思索了片刻才开口,“可能是听到老板去和张记酒楼谈生意的那刻吧。”
张廷安闻言明白了。
张记酒楼是县城里最有名的酒楼,能跟他们谈生意的绝非等闲之辈,所以杨奕川才会注意到沈青黛。
“还有那一次,老板第一次推销冰皮月饼回来的时候,我在院子里解手,你们说的话我全都听到了。”
张廷安回想了那次他们在院子里说过的话。
好像沈青黛高兴地拿着荷包在他面前邀功,说自己这一趟就挣了一两多银子。
“总之,该说的我都说了。”杨奕川坦白完后彻底松了一口气。
张廷安又问他:“不是要偷学吗?怎么这么沉不住气,把一切都坦白了?”
“因为老板帮了我,所以我不能忘恩负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