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三十这天一大早,整个府里都喜气洋洋的,父亲和哥哥从边关回来了。全府上下都在门口迎接父亲。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来了来了,老爷和少爷回来了”来禀报的小厮急急慌慌跑到母亲跟前俯身回话。母亲点点头,将一个装着碎银子的荷包给了小厮。
说话间,父亲和哥哥就到了,全家人呜啦啦跪了一地,“欢迎老爷少爷回家。”“都起来吧,回府!哈哈哈……”伴随着父亲爽朗的笑声,全家人都纷纷进了府。
大年初一说来就来了,少不了的是去宫中请安。这是历来的规矩。平日里命妇都不用进宫,唯独这大年初一,上至王侯将相下至各个官家命妇一大早得去给太后娘娘请安,请完安领了赏就可以回府了。
天还没亮呢,我就被拖了起来,迷迷糊糊的收拾完坐上进宫的轿子我才清醒过来。母亲在前我在后,哥哥和父亲骑着马走在最前边,他俩是武将,平时骑惯了马,坐轿子反倒不舒服。一路摇摇晃晃进了太后的慈安殿,已经有很多人先我们一步到了,行了礼,领了赏,便坐下来与大家话话家常。“熠然,你这回了府就不来看我喽,”太后娘娘一脸和气的笑着说,像极了慈祥的奶奶。“太后娘娘,熠然是怕病没有好彻底过了病气给您,到那会熠然得多心疼您啊。”太后笑了“小丫头,不亏我疼你一场,来,过来让哀家好好看看……”我走到太后娘娘身边,任由太后娘娘牵着我的手转着圈的看,背后那道恶毒的眼光,不用想我也知道是李怀柔的。上次的事,我俩彻底撕破了脸,她娘也为此在京城火了一把。不过这事我没点破,她娘便不好发作,如果丞相夫人明目张胆来惠府问罪,那便坐实了她抢小妾孩子并把小妾赶出了府。这事并不光彩,所以最后李怀柔母女俩只能吃了哑巴亏。
景嬷嬷忙着给大家散发太后娘娘的赏赐。可是令我惊讶的是兮颜竟然在太后娘娘身边伺候着,看那打扮一点不像舞姬竟像是谁家的千金小姐。因着人多,我与她都心照不宣地装作首次见面。“这是哀家前几日在教坊遇着的姑娘——兮颜,看着合眼缘便留在身边了。”兮颜笑着和各位二人小姐行礼,她本来就生的好看,这么一收拾不知赛过了多少管家小姐呢。
拜完了太后,刚出慈安殿的大门。“惠熠然”,啊!这祖宗又来了,“我要见你哥哥”,“兮颜,我让庆春今晚领你从小门进来,进来后直接来我阁楼。今晚府里的下人还有惠家的佃农会来给父亲拜年。我想办法把哥哥叫来。”“好。”“戌时我让庆春去接你。”“嗯”。自从上次父亲不同意哥哥和兮颜的婚事后,就一直把哥哥盯得紧,后来哥哥又领命去了边关,这对苦命鸳鸯就这么硬生生被分开了。
酉时,府里便陆陆续续来人了,下人们携着家眷来给父亲拜年,说着些感恩戴德的话。我趁着人多拽了下哥哥衣袖,他跟着我起身出来。母亲看了眼但是并未声张。“戌时,来我阁楼,她在那等你。”哥哥呼吸一滞,“好”。说完我俩赶紧回到大厅。
刚好今天夏尔他们都回家过年了,阁楼就剩下我和庆春,她是被父亲卖了的,家里又遭了灾,用她的话说“不回去也罢,即使回去了看着家人过得恓惶,只能心里痛苦。”我嘱咐庆春,把人带进去后就关好房门,我和哥哥会一同回来。
“小姐,小姐,暖玉爬到梧桐树上下不来了,奴婢蠢笨,不会爬树,天眼看着黑了,奴婢怕万一有个闪失。”“哥哥,快去帮我把暖玉捉下来,万一摔着了,怎么办?”母亲笑了笑“快去吧,暖玉可是你妹妹的宝贝。”“儿子这就去,”哥哥说着便拉起我出了大厅。父亲忙着接受大家的顶礼膜拜这会也没多想。
急匆匆赶到我的别苑,庆春开了门,我们进去后又把门锁上了。进了阁楼,两个有情人满眼都是泪,说不尽的心酸和委屈此刻竟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我本来还想看看,庆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