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季修明就搭乘运输车离开了这里。
帮忙找车的大队长站在原地,目送着这个优秀上进的年轻人渐行渐远,嘴里的旱烟一口也没停过。
支书正好带数据观测队路过这里,他摆摆手让队员先下地干会儿,一个人走到大队长身边站定。
他顺着大队长的视线,望了眼出村的方向,状似无意的搭话:
“怎么了,舍不得季知青?莫不是给你小闺女相看上了?”
大队长瞥了身旁的人一眼,苍老的眼眸微眯,吐了口烟,整个人深沉又睿智。
“不,我是在感慨。
季知青一个人能干五个人的工作,他这一走,人手就紧张了。”
“也是。”支书背着手,慨叹道,“我还是第一次见季知青这样拼命的人。”
想起什么,忽然问道:
“他家不穷吧?”
大队长眼皮子一掀,烟杆儿敲了敲鞋底,顶回去,“你废什么话?五年多时间,就他一个回城的!人家家里有人儿,条件好着呢!”
转身摇摇晃晃的走了,烟杆儿在背后一敲一敲的。
支书摇摇头,满是无奈的看着大队长甩脸色。
……
季修明走了之后,沈千娇正式接过了两个孩子的教育。
沈千娇虽然大多时候都很温柔,但不影响她积威已久,毕竟她才是整个家里处在食物链最顶端的人。
她对家里所有人都存在血脉压制、力量压制,两类压制一出,谁敢与之争锋?
就算村里公认的战力天花板顾青柏,遇上发火的沈千娇,也得被一拳撂倒。
在她面前,二宝可不敢像跟着季修明上课时那样偷奸耍滑。
不过还好,沈千娇的教学很灵活,对两个孩子的教育以三观、品德为主,其他的书面知识倒不是很急。
而且不时会带着两崽崽进山撒欢,贴近自然,尽量给他们一个快乐的童年。
端午节前后时间段,每迎来一场大雨,斑竹笋就会开始疯长。
斑竹是一种灌木类竹子,躯干长斑点,褪下的竹笋可如同豹纹一般花哨,在西南等地常搭配棕树嫩叶芯煮的绳子来包粽子。
如今虽然过了端午十来日,笋子大都变成了竹子,不过还是能找到几根炒菜吃的。
家里地基打好了,开始正式修建,还有些图纸上的问题需要与工程师敲定,顾青柏也是忙昏了头,根本忘了摘斑竹笋这件事。
凤凰山域到处都有竹林,其中以7、8号峰的上万亩竹海最为集中,从毛竹、箭竹、斑竹、观音竹、湘妃竹到八月竹、冷箭竹、大叶箬竹、白背玉山竹、巴山木竹……品种繁多,不胜枚举。
跟顾青柏说了一声后,沈千娇就带着两崽崽进山了。
二郎神已经长大了,日常吃着强健体魄的丹药掺和的剩菜剩饭,体格儿快到长到大银那么大了。
两只狼身上都有手工定制的顾氏改良马鞍,沈千娇本来是不需要的,但好歹也是大白的爱嘛!
沈千娇坐在大银背上,大宝二宝骑在二郎神身上,两个背篓子一左一右的挂在大银脖子上,溜溜达达的往山里走。
黄豆一撅一撅的跟在后边,不时叼来一只山鼠,一条菜花蛇,一根干柴什么的,很是持家。
它长得膀大腰圆,肥头肥脑,油光水滑的,脖子上套着重工铆钉牛皮项圈,一股子扑面而来的暴发户气质。
走到村里那些身材干瘪、皮毛打绺的狗子中,完全是大金链子小手表,一天三顿小烧烤的土豪。
“去去去,别什么玩意儿都往篓子里扔!”
黄豆又从旁边林子里窜出来,瞪着精光灼人的狗狗眼,狂甩着尾巴蹦跳着往背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