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夏薇薇一点也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待她。
自从知道程晨的病情比她想象的还要严重以后,她的心里就没有踏实过,一直默默牵挂着他,一有空就溜出学校去看望程晨。
霍院长在临走之前细心照顾了程晨一段时间,在她的精心调养下,他恢复的还不错,本来肌肉萎缩的小腿也勉强能动了。
程晨悄悄将霍院长留给他的那笔本来数目不是很多的钱,三分之二都打到了夏薇薇账户上,因为他只想靠自己的双手生活下去,甚至想要供夏薇薇上完大学。
夏薇薇是过了很长时间,才知道自己银行账户上多了一笔钱。
得知是程晨所为后,她没有多说什么,也没有还回去,因为她太了解她这个弟弟的性格了,她不想伤他自尊心。
为了方便照顾程晨,夏薇薇替程晨租了一套两室一厅的房子,每个周末或者假期她都会去。
到了之后开始忙前忙后,帮他洗衣服、买菜做饭,还要定期按照医书上的穴位图帮他揉腿,以免肌肉渐渐萎缩坏死。
程晨开始找工作,他频繁进出于人才市场,在网上投递大量简历,但由于他的病和腿脚不便,几乎没有用人单位愿意要他。
有一家养生会所的女老板,见到程晨一直扼腕叹息:“这么清秀的男孩,真是可惜了……哎,如果不是腿脚有毛病,绝对是个好苗子呢!”
争强好胜的他为了能赚到钱,开始不计较报酬和工种,他发过传单、做过售货员、在饭店后厨洗过盘子,当过理发学徒工,甚至做过一段时间掏粪工……
后来,他手里攒了点钱,他开始自己做点小生意:摆过地摊卖杂货、卖过煎饼果子、卖过水果,甚至骑着电动三轮车回收二手家电……
无论做哪一行,他因为身体残疾的原因,都会受到排挤和歧视。
尤其是摆地摊、卖煎饼果子和水果的时候,每次他都占不到好位置。
有的时候,明明是他交过摊位费的地方,却还是会被人强行霸占,他与人理论,轻则挨一顿谩骂,重则就会被拳脚相加──因为只有他最好欺负,连小孩子都可以轻易一脚踹倒他!
最可恶的莫过于城管了,每次别人都闻风而逃,只有他动作蹒跚来不及跑,一个人狼狈地手忙脚乱收拾着东西,几乎每次都难逃厄运,被那些穷凶极恶的城市管理人员没收工具和货物,而他只能眼睁睁看着东西被搬上皮卡车箱里。
很多时候,这其中的酸甜苦辣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不想让夏薇薇替他担心,他怕让她分心影响学习。
而这种风里来雨里去的日子,硬生生将一个十七岁的少年,摧残成一个饱经沧桑的中年大叔……
又是一年盛夏。
周末,夏薇薇照例回到程晨住处,每逢周末和节假日程晨都会休息一天,在房子里等着夏薇薇的到来。
洗完一大堆衣服,夏薇薇准备开始给程晨小腿按摩,可是今天的程晨执意不肯,一个劲要和夏薇薇出去逛街。
夏薇薇感到奇怪,这时她在程晨腿肚子上发现了一块淤青,接着又在他背上和胳膊上发现了许多伤痕,连忙问他怎么回事?
从不会撒谎的程晨吱吱唔唔说自己摔倒了磕了,夏薇薇当然不相信,一再追问他怎么回事,但倔强的程晨就是不肯说。
看着皮肤黝黑、满头白发的程晨,夏薇薇恍然间这才察觉出,这个比她小两岁的男孩竟然看着有点苍老了!
夏薇薇不动声色帮程晨处理好淤青的地方,她决定请假偷偷跟踪程晨一天,看看在他身上到底发生什么了事情?
八月底的北城依旧是那么炙热。
天刚朦朦亮,程晨就起床了。匆忙洗簌完毕,他吃力地将三轮车推出来,又艰难地将水桶、面粉、蔬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