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
姜离打量一眼青年,下意识的判断出对方绝非武馆弟子。
对方的身上,缺乏武者拥有的气性。
并且体内的血气毫不浓郁,就是个寻常的普通人。
但普通人有这份倨傲的眉眼不多见,要么就是被人打得少,要么就是很有身份背景。
在尚武的云江城,讨打的人肯定求锤得锤,因此绝对属于后者。
一个有身份背景的人深夜来找自己,姜离不知道对方到底意欲何为。
他倒不害怕对方图谋不轨,这里是清源武馆,有一位云江城公认的武道最强者坐镇,谁敢在陈长清的地盘造次?
“我叫关雄,安仁堂的药童。”
“你可能不认识我,但你一定认识我的师傅,谷维谷药师。”
关雄语气傲然至极,说话的时候不忘认真盯着姜离去看,试图从对方的表情里得出震惊的反应。
看到姜离一点反应没有,关雄眉头一皱,语气加重几分,补充道:“安仁堂地位最高、实力最强的药师。”
“原来是谷药师的高徒,失敬!”
姜离恍然大悟,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热情的上前与关雄握手。
他不知道谷维是谁,既然是安仁堂的药师,捧臭脚准没错。
关雄非常满意姜离的态度,但面对姜离伸出来的手,却不知道如何应对,干脆高傲的站在原地,开门见山的说明来意。
“以你的资质,拜在白童门下可惜了。”
“明天辩药考试结束后,你当众拒绝白童,就说他本事不济,我会安排其他药师收你为徒。”
关雄的话,让姜离明悟不少。
不用说,谷维与白童肯定有过节。
一位答应好拜白童为师的考生,结果当众抨击白童,绝对能把白童的老脸撕一半下来,成为整个安仁堂乃至整座云江城的笑话。
别说是高高在上的药师,即便是个毫无身份的普通人,也经受不住这样的羞辱。
姜离道:“冒昧问一下,是谷药师的意思吗?”
“你不用管谁的意思,照做就行。”
关雄淡淡道:“听话的人才有肉吃,不妨打听一下,白童三个弟子各自的下场。”
“我知道该怎么做,定不负谷药师的重托。”
姜离轻轻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
关雄轻笑道:“你比我想象中要懂事得多,像你这样的人注定混得开。我师傅虽然不再收徒,想要给你安排一位有经验的药师当师傅简直易如反掌。你明天只管放手去做,有我暗中照顾你,保证出不了乱子。”
言至于此,他傲然的转身离开。
临走前,他回头看了一眼姜离的住处,嘴角露出一抹不屑的笑意。
给姜离安排一位药师?
怎么可能!
这件事情由始至终都是他的主意,身为谷维最后一位关门弟子,知道谷维与白童曾经有过节的他,面对白童即将收下一位医道天赋极高的新人为徒,怎么能无动于衷。
尽管谷维已经看不上白童,不把白童当成对手,但做弟子的他必须学会来事。
更何况就连他,都未能在安仁堂的笔试拿到满分,姜离一介粗鄙的武夫,凭什么做得到?
放任姜离成为白童的弟子,说不定白童日后能借姜离之手,争夺谷维在安仁堂的地位。
所以关雄不仅想让年迈的白童颜面尽失,更要闹出天大乱子的姜离成为人人唾弃的过街老鼠,老老实实当十年杂役,别想有捷径可走。
等十五年过后,哪怕姜离成为药师,届时的他早就是成名多年的药师,掌握安仁堂的实权,姜离听话还好,不听话一根手指捏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