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未的话就像烙印一般，牢牢地印在了他的脑子里。
虽然只是简单的三言两语，但…他却十分受用。
这些话，他在三年前是绝对不会说出来的，三年后的他虽然依旧话少，但这些话却是字字珠玑，说进了陆深的心里。
片刻后，陆深又将自己的手从被子里拿了出来，他伸手盖在了沈未的手背上，眼神有些朦胧，还蒙着一丝水汽。
眼角涌上一抹柔和的笑意，“沈未，这还是再次见面后，你第一次跟我说这么多话，也是第一次没有冷脸。”
沈未回想了一下之前跟他的每一次见面，自己几乎都是在隐忍着，只是不想表现的过于在乎，麻痹别人，也麻痹自己。
也怕被他知道自己内心不该有的想法，被他讨厌，远离。
他离开的三年，是沈未觉得最漫长的三年，比自己在云枣村那不见天日的几年还要漫长。
自己的心也像是被放逐了，没有归途，空落落的。
他的手很冰，却像是在提醒着自己什么。
刚要抽出自己的手，却被他按住了。
修长的手在顶灯的照射下显得异常白皙，之前肿的地方有一种突兀的红。
沈未不知道他这一举动的目的是什么，也在等他接下来的话。
“我们…还能回到以前的关系吗？”
“……”
陆深望着他的眼神中带着期许，就好像只等着沈未的一句“可以”。
以前的关系？
单纯的兄弟关系吗？
沈未觉得，他不在的三年，眼不见心不烦，他或许可以不在意，也可以忍耐得住。
可是…眼前这人近在咫尺，让他还怎么保持以前的心态？
就像这次他受伤，自己在他面前险些暴露自己的内心……
可沈未很快认识到一个问题，就是…他既然这么提出来了，那便表示，他只想跟自己保持普通兄弟的感情。
这…才是重点。
可自己…可以保持以前那样冷静的模样，跟他退回到以前的关系吗？
他…不敢保证，也不确信。
手还是抽了回来。
陆深感觉到手心处的温度逐渐移走，自己的心好像也跟着凉了一下。
这是…无声的拒绝吗？
正想着，沈未的电话响了起来。
沈未也没犹豫，很快拿出了手机，看到屏幕上“凌潇”两个字后，起身走到了门外。
陆深望着门口的方向，逐渐失了神。
脑海深处出现了一个画面，如同…平静的湖面上突然飞过一群海鸥，轻轻的扇动着翅膀，即便对于广阔无垠的大海来说那么微不足道，但海面上的波澜却久久未曾平静。
这种感觉他没办法形容，只是觉得…应该牢牢抓紧，他若是大海，那么海鸥即便是飞到天边，也不会离开他。
沈未再次进病房时，看到陆深站在窗边，正在往外看着什么。
沈未拿过外套披在了他的身上，“想出去转转吗？”
陆深侧头，“可以吗？”
“不可以，你现在还没好转，等明天吧。”
陆深略失望的点了点头，随后状似不经意的问：“凌潇找你什么事啊？”
沈未道：“我找了他哥沈洛来帮你打官司，这样效率比较高。”
“这些年…你和他一直都在联系吗？”
沈未简单的“嗯”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