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样的!这一关算是过了!我不禁暗暗喝彩,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四周依然寂静无声,尽管阿虎他们的表现十分夺目,但现场并没有人为他们鼓掌喝彩。这是现场指挥员在演示开始之前就反复强调过的纪律,为的是减少环境对射手的干扰影响,保证他们可以正常发挥。
这时,我看到很多连队主官和班排长们都冲着射击台的方向竖起了大姆指,这些铁骨铮铮的汉子们不约而同地用这种方式表达着自己的敬意,我的心里不禁涌过一阵暖流,这下所有的辛苦都值了。
接下来就是演示的第二个环节,对1500米处的超远距离目标进行射击。只见阿虎他们抬起头,不慌不忙地调整了狙击步枪的标尺,然后重新调整姿势据枪瞄准。
就在这时,训练场上莫名地刮起了一阵怪风,场地周围的落叶、尘土都被卷了起来,插在射击台附近的彩旗也被吹得“哗哗”作响。
这阵飘忽不定的风,给接下来的演示带来了无法预料的影响,我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好。老天竟然在这个时候起妖蛾子,我刚刚放下一半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老辈人说的话果然不错,还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
前几年,有个兄弟部队在进行跳伞训练的演示时,就是因为遇上了乱流,使得他们的降落点偏离了预定目的地,战士们落地后,有的被挂在了高大的树冠上,有的被降落伞拉扯着在地上拖行了很远,武器装备也洒落一地,总之现场一片狼籍。大家白白辛苦好几个月,最终还因为没能圆满完成演示任务而被上级通报批评。
这支部队是个战功卓著、声名显赫的英雄部队,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谁都感到脸上无光。事后,这个部队的主官逢人便抱怨诉苦,说这一切都是因为人力不可抗拒的因素造成的,和部队的训练水平没有关系,还请示上级重新进行一次演示。
后来,一位上级首长严厉地对他说:“是不是还嫌丢人丢得不够大,要说是风的影响,战场上的风比训练场上的还大,你见哪一个革命前辈吃了败仗还怪老天爷的。受一点批评就接受不了,还当什么军人,现在完成不好任务只是批评,打仗完成不好任务那就要杀头了。”
当时,那个部队的主官被说的哑口无言,只好满脸羞愧地回去了,第二年便主动向上级申请转业,安置到老家某部门任了个闲职。这个故事在中南军区广为流传,很多人也都为这位领导鸣不平,但现实就是这样,任何事情都不可能一帆风顺,不会总有好啃的骨头,战场态势瞬息万变,任何意外情况都有可能发生,光靠运气可不行,一切都必须从实战需要出发。
所幸的是,阿虎和李保奇并没有因为这个突如其来的变化而受到丝毫影响,身体始终保持平稳据枪的姿势。但是我知道,此刻他们的大脑正在急速地运转,任何细微的变化都有可能会对远距离射击的精度造成颠覆性的影响。此刻再怨天尤人也是无济无事的,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快对各种参数重新进行计算评估,重新确定瞄准点。
在众人的期待中,李保奇率先打响了第一枪。随着耳中听到的那声枪响,我瞪大眼睛死死地盯着前面的大屏幕,心中暗自祈祷奇迹的发生。
但遗憾的是,玻璃瓶纹丝不动,这一枪算是脱靶了。但是在大屏幕的右下角的位置冒起了一股白烟,李保奇这一枪打在了玻璃瓶下面的水泥礅子上,留下一道白色的迎迹。
已经非常接近了,弹着点离目标只相差不到20厘米。
“你大爷的……”我咬紧自己的后槽牙,用力向空中挥出一拳,没有取得开门红,实在是太可惜了。
我心里骂的并不是李保奇,我知道他已经尽力了,这已经超越了他平时的训练水准。我只是在恼怒地慨叹幸运之神迟迟不肯眷顾,使得我们成功的机率瞬间又减少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