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平平淡淡地过日子就可以了。指导员,你说我这样想对吗?”
我顿时来了精神,习惯性地掉起了书包:“当然对啦。你知道吗阿虎,人这一辈子,平平淡淡才是真。古人不是说过采菊东蓠下,悠然见南山吗。有时能过上简单快乐的生活,才是真正的幸福。但是对很多人而言,这种简单快乐反而成为了一种奢望。所说我曾经说过,触手可及的幸福,往往遥不可及。”
“触手可及的幸福,往往遥不可及。指导员,你这话到底什么意思?再跟我们好好说说。”山子不解地问到。
我喝了一口茶水,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绪,然后认真地回答他:“那是因为现在的社会,人们都太浮躁,内心有太多的欲望,所以在拥有越多的同时背负的压力也就越大,慢慢地忘记了自己最初所要追求的,离那个纯真的自己也就越远了。唐代诗人王昌龄有一首诗叫《闺怨》,是这样写的,闺中少妇不知愁,春日凝妆上翠楼,忽见陌头杨柳色,悔教夫婿觅封侯。熙熙攘攘、功名利禄、人前显贵,其实到头来都是一场空。所以我希望大家退伍以后,不管干什么,都不要忘记最初的自己,踏踏实实尽好自己的本份,永远保持军人的本色。”
“指导员,你懂的道理真多,其实我心里就是这么想的,只是说不出这一套一套的。我以后回了老家,只要有一份普普通通的工作就行了,每天下了班哪都不去,就跟家里人待一块,天晴的时候带上孩子们去海边看日落,看天边的晚霞,告诉他们哪片云彩象我的哪位战友,下雨了就和他们躲在家里,给他们讲部队的故事,教他们吹口琴、唱军歌。”阿虎的眼神里有着深情的向往。
山子一拍巴掌乐了:“太好了,小虎子,你说得我们都要羡慕你了。不过你小子长得黑,记得娶个皮肤白一点的老婆,要不然非生出两个非洲虎不可。”
山子说完,大家也都放声大笑起来。
欢乐部是短暂的,分别的时刻终将来临。老兵离队的那天早上,我四点半就起了床,对着军容镜一丝不苟地把自己收拾干净利落,我一定要军容严整地给我的兄弟们送行。
老连长更是像一位与游子临别的母亲,一个一个地替老兵们整理好胸前的大红花,叮嘱他们回去以后都要好好的,别忘了老连队,别忘了老战友,反反复复念叨个没完。
在万般不舍之下,送站的车队还是到了,我立即指挥锣鼓队敲打起来,二排长点着了那串从三楼坠下来的长长的鞭炮,顿时隆隆的锣鼓声和哔哩啪啦的鞭炮声响彻云天。
这回是真的要分别了,刚才还有说有笑、故作轻松的退伍老兵们此刻都收起了笑容,伴随着《送战友》悠扬悲怆的旋律,纷纷和身边的战友紧紧握手、拥抱,眼泪不住地滚落下来,有的甚至放声痛哭。
老连长和我的眼眶也湿润了,一个接一个和他们紧紧拥抱,又狠下心来把他们一个一个地推上了车。
送战友,踏征程,
默默无语两眼泪,
耳边响起驼铃声,
……
伴随着熟悉的旋律,车队缓缓前行,所有的退伍老兵都从车后厢上站起身,用力地向我们挥手,久久地挥手。
山子、龙牙、小董、阿标……我在心里默念着他们的名字,眼睁睁地看着一张张熟悉的脸庞渐渐化为远方的虚影。此时此刻,我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悲痛,仰天长啸,泪水悄然从眼角滑落。
上马带吴钩,翩翩度陇头;
小来思报国,不是爱封侯。
万里乡为梦,三边月作愁;
早须清黠虏,无事莫经秋。
当兵苦,在直属D连当兵更苦。在连队近乎变态的训练管理模式下,这帮小子平时没少被我们训斥甚至是责罚,但他们却始终无怨无悔、甘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