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士涼的内心独白。
我眼镜要掉了,哦,我眼镜掉了。这是是朕的内心独白。
敢情俩人根本不在一个频道。
是朕有点轻度近视,平时不戴眼镜。但是那天,他大概是觉得自己体残了,老眼昏花了,就把黑框架上了。
一出汗,这镜框就往下滑,一直滑到鼻尖。士涼险险就笑出声了。
“士冥!”D.J.的声音,“笑什么笑!一会儿解散后罚跑三圈!”
士涼宛若长刀般的眼神砍在D.J.身上,D.J.满不在意地走过来。他单指推上是朕的眼镜,“是朕同学最近表现得很不错,今晚我跟校国旗队请假,你这两天不用去练了。”
是朕觉得,人只要坚持活着,总能看见光明。
军训期间,每晚去冲澡几乎是刚性日程。
澡堂人满为患。
校澡堂是隔间的,是朕打眼一过就知道,没地儿。
“啊...不开心。”是朕转身要去外面沙发上等。
“朕哥!”有人叫他。
是朕回头,看到有个隔间钻出一个小头。殷陶小槑顶着满头泡沫扒在门口,“一起洗吧!”
“......”
“反正我搓的时候,你冲,不然一会儿水就凉了。”
是朕想想也对,拿了殷陶小槑的钥匙,把衣服和鞋子锁在他的柜子里。
澡堂里回荡着两人的对话声。
“你怎么知道我在的?你刚才不是关着门呢吗?”是朕问。
殷陶答,“听你声音啊。”
“你是声控吗?”
“我就控你。你声音和我一朋友特别像!”
是朕挂着条大浴巾拉开殷陶的门,就在这时,一条手臂从后面勾住了是朕的脖子。手臂力道很大,拽着是朕猛地往后推了好几步,一直被拉到殷陶正对面的隔间里。
啪,门摔上了。
士涼双手抓着是朕的肩膀,心跳得很快。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这么沉不住气,本来不想搭理是朕,结果身体先动了起来。
是朕呼吸平稳,小腹一起一收。
士涼低着头,正好看见是朕腰侧红肿的伤口,已经化脓了。
看来是煊说的是真的,是朕的伤势不能被彻底治愈。一句‘你没事吧’梗在口中,直到是朕先问出口,“你没事吧?”
士涼平稳了下呼吸,松开是朕,“我洗完了。”
说着他夺门而出,留下是朕一人站在那间热气萦绕的隔间里。
对面殷陶小心翼翼地推开门,“朕哥...这是怎么了?”
是朕随手打开水龙头,“没事。”
安以乐起夜的时候,发现士涼的床上没人。他知道士涼经常失眠,然后一个人出去,一直呆到天快亮的时候再回来。从开学至今,这已经是第六次了。
宿舍闷热,睡不着,安以乐拿上手机出了门。手机里的地图上显示着一个小光点,安以乐在士涼身上装过定位仪。
宿舍楼顶楼被宿管阿姨装成了一个简易花园,放着竹编的桌椅,也是一处风景。
安以乐走到顶楼,在竹编的椅子上坐下。“我学生卡丢了。”他说。
士涼抱着膝盖,坐在楼房边沿,背对着安以乐,“怎么?”
安以乐随意应,“被小偷把钱包偷走了,哦,那天刷鞋,晾在窗台上,也被偷走了,陈枫还丢了台自行车。”
“哈哈。”士涼乐了,他双手撑在身后,仰头看着天空,“学校盗窃很多的,你小心点啊。”
“卡丢了是真的蛋疼,新卡要等一星期呢,图书馆进不去了。”
士涼在口袋摸索一番,把卡抛给安以乐,“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