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江路，望月阁。
姜璞坐在灯火通明的大包间内，手握一枚半月形的玉珏，怔怔出神。
“宗主？”柳爷见他发呆半天，不禁举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嗯？何事？”
“没什么。”柳爷拎起茶壶，一边给他续水，一边笑道，“总感觉您这次苏醒以后，变得有些古怪。”
“是吗？”姜璞眉梢一挑，“哪里古怪？”
“以往您可是个嘴巴闲不住的人，怎么今儿这么安静？从咱们进门到现在，您一共就说了三句话，合计八个字，我都有点不习惯了。”
“怎么着，半天没骂你，浑身不舒服？”
“别，人的嘴巴除了飙脏话之外，还可以正常说话的。”
“甭绕弯子，你到底想说什么？”
“也没什么，等人嘛，闲着也是闲着。”柳爷笑了笑，又道，“适才见您一直盯着那枚玉珏，想来是件宝物？”
“那看你怎么定义了。”姜璞手掌摊开，叹道，“要是把时间拨回十万年前，这日月珏倒真是件极品仙器，可惜现在已经灵气尽失，不复往昔了，我一直留着，是因为这曾是我师父的贴身之物。”
“原来如此。”柳爷点点头，“既然名为‘珏’，想来应该是一对儿？”
“没错，日月珏自带阴阳二气，日属阳，月属阴，我手中这枚正是月珏。”
“那另一枚呢？”
“别提，提了我就来气。”姜璞忍不住拍了下桌子，忿忿道，“三万年前我曾跟人动手，激战中，日珏给打碎了。你也知道，铸造炼器之法我虽不能说是一窍不通，但水平终究有限，这上古仙器我哪有本事修复？除非我师父复生，不然这月珏只能继续守寡了。”
“所以天界那事儿……是真的？”柳爷顿时打起了精神。
“什么真的假的？”
“您知道我在说什么。”
“哦，你也对‘打屁股’感兴趣啊？”姜璞笑了笑，挑眉道，“在小姑娘面前吹吹牛，不是很正常么？她们都没当真，你居然会上当？”
“我上不上当另说，但您可是在祖师面前信誓旦旦，所言皆真，绝无虚假。”
“……”姜璞顿时噎住。
“您看，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左右无事，不如您把当初闹翻天界，力战诸天神佛的故事展开八百字呗，真真假假无所谓，主要是喜欢听您吹牛。”
“你这喜好还真特别。”姜璞呸了一声，没好气道，“喜欢听故事，自己想办法，不行我给你买本格林童话。”
“不，外国故事我不爱听，就想听点东方故事。”
“你多大了？”姜璞一脸嫌弃地看着柳爷，“还记不记得你小时候刚刚化形那会儿，顽皮捣蛋，捉弄村民，然后被俩道士用五雷正法劈得半死不活，夜里疼得睡不着觉，就缠着我给你讲了一晚上故事。瞧瞧你现在这样儿，比当年还幼稚。”
“咳咳……”柳爷老脸一红，“那都是一千年前的事儿了吧？您怎么还没忘？”
“一千年而已，又不是一万年，你那点儿黑历史，我全记着呢。”
“我谢谢您！”柳爷不禁翻了个白眼。
“怎么，你跟我绕了半天，就是想打听天界的事儿？”
“是啊。”柳爷摸了摸鼻子，笑道，“我跟随您左右，时日也不短了，但那些上古之事，甚少听您提起，每每问及，您总是含糊其辞，好不容易才听您在祖师面前说了点新鲜的，可不得刨根问底么？”
“你知道这些，又有什么用？”姜璞收起玉珏，正色道，“上古神庭早已不复往昔，如今这方天地，自有三界六道，秩序井然，你既出生在尘世，就少打听天界的事，那帮天人神仙，可不是什么好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