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不愚扛着大蛇,跟着酒鬼老头,七绕八绕来到一个偏僻的陋巷。
这里的街道狭窄,铺的石板也参差不齐,石板间夹杂着一个个小坑,若是雨天,就会形成一个个小水坑。店铺门面古朴老旧,远远不如外边大街上的宽敞大气,大多数店面都上着门板关门闭户,少数开着门的,也没有什么人光顾。
老头带着钱不愚来到一家半掩着门的小店门前,直接推门就进去了。
钱不愚看着店铺的招牌,念出了声:“矛和盾杂货铺”,心中暗道这个镇子的店铺起名还真是直抒胸臆,今天先去的正午兵甲作坊,再来一家矛和盾杂货铺,两家店子起名都有啥说啥直截了当。
进了店内,里面安安静静,光线黯淡,而且竟然一个人都没有,只有一张黑色的柜台,几张小凳子,墙上挂了三五把积满灰尘的兵器和盾牌。柜台后边一侧有个小门,用一张黑黑的布帘子遮住。
钱不愚心想是不是进了黑店啊。别的不说,照明不好,室内环境就很黑,柜台和板凳材料也很黑,连布帘子也是黑的,这已经是进了黑店的兆头了。
酒鬼老头站在柜台前,对着里面大吼一声,“打铁的,快滚出来接客,生意来了!”吼完了就自己找个板凳坐下,不知从哪里掏出一个酒葫芦两个酒杯,自拿一个酒杯自斟自饮,另一个酒杯放在面前的小圆桌上。
也不知道酒鬼老头喊的是谁,但听起来应该是他的熟人。他拿出来的酒杯应该就是准备招待这个人的。随着酒鬼老头自斟自饮,一股带着果香花香和淡淡药香味的醇厚气味,不一会儿就弥漫了不大的店铺。
钱不愚闻到了令人愉悦的不知名酒香气,精神大振,有点好奇这酒鬼老头喝的不知道是什么酒,好像很不错的样子。
他原地站了一会,此时眼睛慢慢适应了店铺内的黯淡环境,开始观察这家店铺,这才看见墙上挂的兵器后边都还有价签,好像都涂改过,新标上去的价格不知道是降价了还是涨过价,不过都标得挺吓人,灰扑扑的短刀定价一千两,斑驳掉漆剑鞘的长剑标价两千两,一柄连刀柄都是黑色的小匕首竟然标价三千两,最离谱的是那个圆不溜丢、半截积满灰尘的盾牌,标价赫然是一万两整。
对面墙边立着几杆带着乌黑枪头的长矛,也都是毫不起眼的样子,价格标签却看不清,但从对面物品的标价来看,这些长矛价格想必也不便宜。
钱不愚想,这里的东西,看起来不咋地,价格还贼高,真的卖得出去吗?或者这家店子的老板根本不想做生意,胡乱标个价格要把进来的客人赶走?
黑店,明码标价的黑店!难怪这些东西都卖不出去,积满了灰尘。
忽然柜台后边的黑布帘子撩开,钻出个身材矮壮结实的乱发老头。因为室内昏暗,钱不愚看不出他的大概年龄,只觉得此人既有沧桑感,又壮实有力。
“玩虫的老家伙,你又来了啊,是又弄了个啥好玩的东西,还是给我送酒来的?”乱发健壮老头手中提着一个西瓜大的铁锤,顺手放在柜台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果然酒鬼老头和他是熟人。
矮壮老头放下铁锤,他信手提了个小凳子,走到酒糟鼻子老者旁边坐下,拿起他的酒葫芦,将酒鬼老头给他准备的酒杯推到一边,手一晃,不知哪里取出个跟他脑袋差不多大的海碗,先“咕咚咕咚”给自己满上了一碗,一口气喝干之后,再倒了一碗慢慢啜饮起来。
小小的酒葫芦仿佛还没有海碗大,但轻轻松松接连倒出满满两碗酒,根本没有断流的样子。钱不愚不爱喝酒,但也知道这酒不错,小小酒葫芦容量却不是它看起来的那么小,腹内别有洞天,葫芦的主人也不是常人。
“那个小家伙也过来坐,”矮壮老头看见钱不愚,给他打了个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