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那个死气沉沉的村落之后两人顺着大路一直朝西走去,再往西是雍州城。这一路上破败的景象依旧,且愈来愈强烈。慢慢的开始遇见逃荒的难民。起初只是三三两两的,慢慢的难民越来越多,汇集成海。
这些难民个个拖家带口饥肠辘辘,个个面容清癯眼神迷离,整支难民队伍安安静静悄无声息,好像每个人都不想把力气浪费在说话这件奢侈的事情上。
两人从长长的难民队伍边上快步走过,突然队伍前方传来一阵喧嚣,喧嚣声在这个沉默的队伍中很是突兀,立刻引起了苏谨言的注意。他扯了扯系在身上的绳子,与杨聪之一同来到喧嚣的地方。
只见在路边的一块空地上,一个女人的哭喊声从人群中传来。几个面黄肌瘦的男人发疯似的从她怀里抢夺着什么东西,离女人不远处的地上躺着一个僵硬不动的婴儿。
只片刻,那女人的衣服被撕开,从她怀里掉落出几片黑乎乎的不知是什么东西的食物,那些争抢中的男人一把放开那个女人扑倒那些黑乎乎的东西上抓起来就往嘴巴里塞。
而那女人此刻也已经跟那个婴孩一样没有了生息。
苏谨言与杨聪之看到这些已经不能称之为人的人心中一阵抽搐,两人不再去看这些悲惨的场景,加紧脚步离开了这个地方。
路上渐渐的出现越来越多的或饿死或冻死的尸体,每当一人倒下去就会立刻有人上去把他身上的衣服扒下来,哪怕这个还没死,只要倒下,那他的生命就会被宣告终结。
在见识到无数的死亡与疯狂之后历时两天苏谨言他们终于来到了雍州城外,只是眼前的景象让二人只感觉头皮发麻。
雍州城外的人群一片挨着一片粗一看人数两万有余。密密麻麻如蝗群一般,所过之处寸草不生一片狼藉,目力所及的地方凡是能吃的不能吃的全都被这些饥民吃掉,那一棵棵树木全被扒了皮,一棵棵草全被拔了根,甚至连路旁的佛龛中的观音土都被吃的精光。
苏谨言他们穿过长长的难民队伍,来到雍州城下。只见雍州城城门紧闭,城墙上一个个守城的士兵手持弓弩虎视眈眈盯着城外的难民队伍。
一个统领模样的人对着城下喊道:“所有难民不得靠近城门违者杀无赦。”他的声音有些嘶哑但是很坚毅,让人毫不怀疑他说的话的真实性,而城门附近的一排排尸体仿佛也在证明着他所言非虚。
两人来到城门不远处对上面守城的将领说他们不是难民,到雍州是来访亲的。
那将领说:“管你们是干什么的通通不准进城,就算你们是访亲的那又如何?一旦打开城门这些难民暴动冲进来你们能负的了责任吗?”苏谨言还想再说什么,杨聪之拉住他朝他摇摇头便走开了。
两人来到一处僻静的地方苏谨言说:“杨兄,现在怎么办?”
杨聪之说:“看来城现在是进不去了,但是回去走别的路也是麻烦。先四处看看吧,看能不能想办法进城去。”
这时苏谨言背上的苏小怡说道:“谨言,杨大哥,我好饿。”苏谨言把苏小怡从背上放下来,摸摸她的头说:“走,带你找吃的。”
说罢,把周莹送她的棉衣捆好背在肩上,然后拉着苏小怡与杨聪之绕着城墙四处查看。
三人靠着长长的城墙走了几百米,忽然在城墙的拐角处发现远处有一个几十米高的土坡,土坡离城墙约一百米远,坡脚刚好蔓延到城墙下,因为此处离城门较远又在城墙拐角处很是隐蔽,所以没什么人注意这里。而土坡顶上搭建了一处不大不小的院子,远远看去像是一个庙宇。
苏谨言看到土坡上的房子有些疑惑说:“这里怎么会有一处房子?”
“一定是卖好吃的的地方。”苏小怡咂咂嘴说。
杨聪之嘿嘿一笑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