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衍紧握着手机，声音低沉：
“妈，对不起...”
顾夫人明显一愣，看了看手机来电，是她儿子没错啊，这大半夜的是抽什么风？
“怎么了，儿子，你嗑药了？”
顾衍被这句话呛得一口气差点没喘过来，他扶着额头说：
“妈，您就不能盼我点好？我是医生，又不是在逃嫌犯，嗑药，你可真想的出来。”
“那你道什么歉，这大半夜，怪渗人的，你妈可心脏不好，给我吓出个好歹来你可没妈了我跟你说。”
顾衍按了按太阳穴，这扯了半天，没一句扯到正题上的。
他说：
“我打电话就是想问，苏安妈妈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跟她妈失踪到底有没有关系？”
顾夫人愕然道：
“失踪？你怀疑是我拐走了她妈？你这个孩子，可真是气死我了，她妈是精神病，我又不是 ，天天伺候你们爷仨和一个孕妇就够我头疼的了，我哪时间管她妈的事啊？她妈失踪了你就怀疑我，你是要气死我啊你！”
顾衍小声嘟囔：
“不是...给你道过歉了吗。”
“熊孩子，我看你一点记性都不长，迟早也要栽在这个女人手里。”
顾衍反驳说：
“小老太太，怎么大半夜的诅咒人呢？对了，还有件事要问你，七年前，是不是你动用关系把苏安的妈妈转到了榕城医院？”
顾夫人那边安静了一会，问：
“苏安告诉你了？”
“切，你儿子那么聪明，掰手指头就能猜到，你们是不是还做什么交易了？否则你怎么会那么好心。”
顾夫人叹了口气，说：
“这事还不是要因为你这个臭小子！”
高三那年，顾衍代表全班同学去医院看望苏安的妈妈，却遇到她妈妈情绪不稳，用输液的针头将顾衍扎伤了。
因为这事，顾家夫妇可操了不少心。
高三班主任带着苏安来顾家道歉的那天，顾夫人提前让司机带着两个儿子去看画展。
门外瓢泼大雨，苏安站在顾府的大门前，半边的身子都湿透了。
左手拿着打湿红色礼品盒，右手拿着雨伞，她怯生生的望着白木栅栏内极尽奢华的别墅，都不知道要先迈哪一只腿。
仆人将他们引进了别墅门口，递给了她们拖鞋让她们换上。
拖鞋又香又软，新崭崭的。
苏安羞敛的褪下破旧的凉鞋，脚上的裤袜已经湿透，她望着仆人阿姨，将脚偷偷的叠在一起。
“要不就这样穿吧，反正也用不了多长时间。”
班主任在催促她。
可她脚刚伸进去，拖鞋就脏了。
仆人皱了皱眉，倒是什么话都没说。
苏安像没见过世面的自卑小孩，虽然知道四处都是她这辈子都没见过的华丽和奢侈，但她不敢抬头，甚至不敢直视那个环形走廊的扶手上折射出来的小小自己。
仆人带她们去了大厅，见到了顾夫人。
苏安按照班主任嘱咐的那样，把礼物呈上，道歉，鞠躬。
顾夫人态度很好，微笑着，让仆人把礼物接了过去。
她跟班主任说：
“顾衍喜欢医学，这专业不学精不行，所以我们已经在联系了国外最好的学校，让他大学就转过去。”
“小孩子心性没定，什么情爱啥都不懂，就是玩玩，顾衍在这方面做的很好，我们放心。”
“榕城太小了，过几年我们家可能会移民，老师你到时候记得来国外玩啊。”
...
不知过了多久，班主任才起身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