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郁也看清了来人,震惊道:“怎会有这么多流民!”
随即反应过来目露焦急,“遭了!快快快!快将车队往后撤,藏起来!”
“来不及了!”
那群人已经看到了安重华一行人,其中一个不知说了些什么,为首的双目放光,加快脚步走了过来!
安慕已然扬起手势,命所有侍卫看好粮车,严阵以待。
然而,想象中的冲突并未发生。
一群人走到雷郁身前,窸窸窣窣地跪下,“大人!您是来支援朱将军的援军吗?”
援军?
想是看侍卫们身着官袍铠甲,便以为是军队。
“您这支是先行军队,援军在后头吗?多久能到彭城?”
雷郁面色古怪。
他在兵部任职多年,此刻仅从寥寥数语之中,他迅速拼凑出了不太完整的信息。
朱家军在迎战,且战况并不好。
他糊弄了一句:“我等的确是援军,前方战况如何?”
为首之人激动道:“朱将军三日前被南疆围困在彭城,开战前疏散城中百姓。我等四散逃命,奔波跋涉终于遇到援军了!”
安重华一行人齐齐面色一变!
彭城!彭城可并非边关城池,彭城之外还有连城、元关等城池。
朱尧困守彭城,难道南疆人已经占据了连城元关?
安重华几乎是控制不住身形剧烈一晃!
为什么,明明紧赶慢赶,前世大庄溃败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究竟哪里不对!
安置好了这群难民,在偏僻之处雷郁和安重华发生了激烈的争执。
“岂能去彭城送死!朱将军都被打得节节败退,可想而知南疆军有多凶猛。
说不定彭城很快就会失手,我们现在过去,不过是给朱将军找麻烦!”
不怪雷郁胆小,他在兵部担任主事时,朱尧还只是一个都尉。
这些年他每每从战报中看到朱尧的硕硕功绩,几乎能想象到他是如何英明神武、用兵如神!
说朱尧是他心中的战神,那也是当得起的。
可就是这样威震四方的战神,竟然打了败仗!
不止打破了他的幻想,更吓破了他的胆。他只恨不能立时逃回临安,哪敢往彭城凑。
“雷大人,你先冷静片刻。”
安重华似是看穿了他的惊惶恐惧,出声安抚,“前线战况的确不容乐观,只是你应该比我们更清楚,彭城地势凶险,易守难攻。
朱将军虽失误打了败仗,可这败仗的缘由我等不得而知,说不定也是朱将军的用兵之计而已。”
雷郁颤抖的身子缓缓平静下来,也有了心思听她分说。
“雷大人认为我们是给朱将军找麻烦,实则不然,我们一行人,恰恰是朱将军如今最需要的。”
她对上雷郁不解的眼神,徐徐舒朗的声音直入人心。
“军报早有写明,南疆粮草急缺,而朱将军困守彭城,想必粮草也不充裕。
如此一来,我们身后的马车,便是这一战的决胜之物。”
雷郁浑身一震,那些惊骇畏惧仿佛被豪情壮志给尽数驱散!
决胜之物!
他在军报中仰慕朱尧数年,如今有机会助朱将军打一场胜仗,他怎么能退缩!
“郡主说得对!”
他猛地站起身子,双目激动地看着身后的马车,“快快!我们快去彭城!我们早到一日,朱将军的胜算便大一分!”
安慕亦是压抑住心中激荡,应声而去。
勇气这种东西,只要安重华在,便是谁都不会缺的。
她是最有野心的政治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