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魏驰暗骂一句,调转步伐迅速往城门处跑去。
关在牢中的一行人也隐隐约约听到刀戈兵剑的战斗声,雷郁顿时瑟瑟发抖。
“是不是打仗了!南疆人攻城,打进来了!”
若非实在不好意思,他简直想把跟他同处一室的安慕搂进怀里,好汲取些许安全感。
“郡主,你快想想办法,咱们该怎么逃出去!若是南疆人占了彭城,咱们哪还有命在。”
方才还对着安重华喊打喊杀,此刻又厚颜相求,也算是能屈能伸。
他的哀嚎实在可怜,安重华凤眸敛开,敷衍了一句:“就算要败也不会今日就破城,明日夜间我便让人护送你回临安。”
雷郁登时收了声,睁大双眼打量着安重华,似乎在评估她说话的可信度。
片刻后,他理了理衣袍,挪到靠近安重华那侧,学着她的模样坐下了。
地牢没点蜡烛,只有依稀月光透过狭窄的窗缝投射入内。
雷郁不知坐了多久,直至凌晨时分,才恍惚听到外面的厮杀声逐渐小了许多。
他心中一喜,“果然没有今日破城!郡主当真是料事如神!”
安重华却早已岔开了思绪。
他们一到彭城,南疆紧接着就攻城,会是巧合吗?
“定然不是巧合!南疆人早有预谋!”
几位将领神情狼狈,却因无边的愤怒而喷射出怒火。
“雷郁和安慕不但将粮草调包,还串谋南疆人。他们在城中吸引视线,南疆便趁乱攻城。
朱将军必得将他们处之而后快,方能消心头之恨!”
扬言要斩杀雷郁等人的是朱尧身边的老将汪平海,在军中素有声望。
此时他一开口,不少将领纷纷赞同。
汪平海有些自得,双目灼灼盯着朱尧,大有他不同意,便要自行处置的意思。
朱尧沉默直视他片刻,声音嘶哑道:“串谋南疆,的确罪该万死,哪怕是朝中重臣,也决不能放过。”
汪平海笑意更甚,“既然如此,卑职亲自去地牢中了结了他们!”
他是如此志得意满,以至于转身时,竟忽略了朱尧眼中的失望,和剧烈的杀意。
在他背后,一只利箭破空而来,噗嗤一声,自颈后贯穿而出。
汪平海扑通倒地,满眼不解。
方才还支持他要杀了安重华一行人的将领都被唬了一跳!
看着朱尧冷凝的面容,俱都缩了脖子。
狱中。
听得外面一片寂静,雷郁终于沉不住气,焦急地看向安重华:“郡主不是说可以派人护送我回临安吗?
是不是大皇子派来暗中保护郡主的死士?究竟何时动身?”
安重华几乎是用怜悯的目光看着他。
他竟还在奢望大皇子的人马搭救?
“郡主这般看着我作甚?”
“庄飞云入朝参政时日不短,你竟还未摸清他的性子?”安重华淡淡反问。
“他为人气量狭小、刚愎自用,当日朝堂之上你将战报递给陛下,让他颜面无存,他早就将你记恨上了。”
“而朱将军性情耿直,他在边关多月,与朱将军定然早有旧怨。
此次边关运粮,看似是一桩好差事,实则是他为了除掉你们的一石二鸟之计。”
“当你从临安出发那日,你就在一步一步走向死路。
若非我一意跟随,你们此刻早就跟这彭城一起化为一坡黄土。”
“可笑雷尚书为官多年,还宛如雾里看花,辨不清真相。”
雷郁初时目瞪口呆,继而两股战战,听到最后,竟浑身绵软战栗,不能自已!
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