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
夫子直要被她的无礼气得晕过去。
安子材却不敢不答,忙道:“是桃城有名的学者林大儒的夫人撰写的。”
“好!好一个生男如狼,生女如鼠!”
她双目赤红,手指因太过用力而泛出青色,竟在狂怒之下,将那页书本撕得粉碎!
女夫子尖叫起来,“这可是林夫人写的女诫,堪称传世圣作,你竟敢将其撕毁!”
安重华满腔怒火血气冲顶,仿佛连太阳穴都在隐隐作痛。
传世圣作?
桃城究竟还有多少女子,在学这种肮脏腐朽得发烂流脓的东西!
“女子卑弱?”
怒极之下,她一字一顿,以气吞山河之势喝问:“前朝周太后以女子之身把控朝堂,缔造大周五十年盛世太平;
本朝女将朱蔚月镇守双山三月,便将势如破竹的西凉人杀回老巢,从此不敢来犯大庄。”
“文能治盛世之朝,武能护安泰之邦,你哪来的胆子,竟敢将卑弱二字盖在她们头上!
而你,你也是女子,请你看看你自己!”
她四指并拢犹如利剑,隔空点一点夫子头顶,又移向下。
“请你看看你自己,究竟哪一点逊于男子,以至要在此自我抹黑、自我扼杀!”
安重华鲜少如此发怒,可一旦真动了怒火,便是雷霆万钧之势!
这番堪称震天破地的话,喝得女夫子浑身一震,张口结舌半日,竟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神情中满是迷茫、疑惑、无措甚至夹杂着恐惧和后悔。
她究竟哪里逊于男子?
在家她打理家事、伺候双亲、抚养子女,在外又谋事挣钱,照应一家生计。
而她的夫君每日只需走马游街,遛鸟逗狗,甚至不如意时还要对她大打出手以此泄愤。
这样的男子,究竟强盛在哪里?而这样的她,又哪里卑弱逊色?
既然如此,她为何要传授这种内容给这些学子?
安子材亦是心神一凛,此刻才反应过来这书本实在荒谬。
若男子强、女子弱,那安重华又怎会以女子身份跻身朝堂,立下不世之功呢?
若以性别便能单纯区分强弱,大庄不知该扼杀多少智慧坚毅的女子!
想清这一点,他立即汗如雨下。
此刻他才知道,为父亲求情的话多么荒唐,他父亲做的事并非只是好大喜功,而是有可能扼杀了无数女子的未来!
堂下的女子们无声地看着慷慨激昂的安重华,黑白分明的眼珠中,满是不解和混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