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来记录的证据,才觉触目惊心。
而直面这桩触目惊心案件的庄飞云,竟然如此胆大包天,敢包庇主犯胡鹤扬?
他哪来的胆子?
私下里,他还有没有其他事情瞒着自己这个父皇!
气怒攻心之下,皇帝再次剧烈咳嗽起来。
福公公连忙上前,小心翼翼地为他顺着后背,一边招呼太医上前替他诊脉。
皇帝抬手躲开了太医,勉力平复了一阵,才开口:“无妨,朕的身子,朕心里有数。”
他抬起头,龙目湛然瞪向雷郁,只看这双眼睛,丝毫没有病重的样子。
“雷郁,朕命你一路跟随大殿下,务必将此事查清楚,你是如何办事的!”
事到如今,他还是下意识想维护自己的儿子。
有什么不好,都是别人的不好。
雷郁早有准备,老老实实跪下请罪:“是臣疏漏,未曾查清此事,恳请陛下责罚。”
闻言,皇帝一阵气闷。
雷郁只是辅助查案,未曾查清,该是庄飞云的错漏才是。
他若真的处罚了雷郁,岂不是必须要惩处庄飞云?
思来想去,也没能想出万全的法子。
听说这份诉状和名单,一路跟着安重华从桃城招摇抵达临安,甚至方才在大理寺门口,还招摇公告一番。
如此行事,岂不是逼着自己处置庄飞云?
皇帝喉间又传来一阵痒意。
他连忙强行忍下,心头再次闪过后悔。
当日不该由着庄飞云的性子,立安国公府的庶女做皇子妃。
若今日安重华是皇子妃,又怎会如此咄咄逼人,将利刀对准自己的夫君?
沉吟片刻,他还是开口:“将胡鹤扬带来,再召大皇子来勤政殿,此事,朕定要审问清楚。”
不多时,庄飞云龙行虎步而来。
“参见父皇。”
虽早有准备,可他的慌张和心虚,还是从紧绷的面皮之中透露出来。
看来从林曼桃那里讨的主意,并没有让他百分百满意。
可事到如今,他又只能依着林曼桃的计策行事。
皇帝将那份血书丢到他脚下。
“胡鹤扬的案子,你全然推到一个捕快和黄禄头上,却将最大的真凶掩在身后,如此行事,意欲何为?”
庄飞云眼皮一跳。
没想到安重华准备竟这般充分!
她这是,为着退婚之事想报复自己吗?
他双腿一软跪倒在地,一叠声解释起来。
“这桩案子,一应证据供词都封存在册,这所谓的贿赂名单,儿臣也早就找了出来,父皇大可过目。
只是不知道,庄阳郡主手中这份名单又是哪来的,为何跟儿臣手中的截然不同?”
正如皇帝直至此刻还要保下庄飞云一般,庄飞云想保住胡鹤扬背后关系网的心,也是不见黄河心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