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也不敢擦，把猫的尸体一点点弄出来，用男人刚擦过手不要的毛巾，一点点去擦血迹.
雪簌簌落了下来，小楚岚重新穿上女人扔给他的衣服，打水洗地，挖坑埋尸，他的神情逐渐麻木，动作机械的清理干净，被女人推进了厉川之前见过的小黑屋里.
小楚岚麻木的坐在那里，眼泪一直在掉，他身上全是猫的血，映的他空洞的眼睛都是血红的.
“对不起”
“对不起”
两人的声音重合在一起.
厉川流着泪跪在他身前，小心的摸上小楚岚的侧脸.
能碰到，竟真的能碰到.
小楚岚吓了一跳，茫然的看过来，伸手碰了碰脸，两人的手，隔着两个世界，触碰到了一起.
“妈妈，是你吗？”
小楚岚抓着看不见的手，他能感觉到这只手，他小心的握住，生怕太用力会把好不容易感受到有母亲弄丢.
“你怎么没去投胎呢？是逃不出去吗？是因为埋在这里，所以走不了吗？是不是要我把你挖出来才能走啊？不行的，会被狗吃掉的，猫猫今天就被狗吃掉了，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拖累你了”
厉川的心，被他的每一个字刺的痛不欲生.
他的楚岚，他最宝贝的人，竟吃了这么多的苦.
“妈妈别担心，总有一天，我会把这里毁个干净，把这肮脏地，烧干净，把你们埋在干净的地方”
黑暗的小房间中，黑色的楚玉卿在小楚岚的身后，他化成黑色的雾气，变成了小楚岚纯黑色的影子，一点点的附着在了小楚岚的身上，将他的眼睛染上了驱不散的恨，那稚嫩的脸上，慢慢笼罩了不符合年纪的残忍.
“总有一天，总有一天”
小楚岚的声音很轻.
“我会毁了这里，全毁了”
小楚岚冷冷的与梦境那头的厉川对视，他眼里满是寒冷的杀意，和前世发了疯的楚岚一模一样.
厉川被那两双眼睛瞪的退出了梦境，眼泪滴滴答答的落进温泉里，视线被眼泪糊的什么也看不清，只有怀里的楚岚还安静的昏睡着，厉川不敢哭出声音，生怕吵了楚岚难得的安宁.
厉川：这就是你们所说的共生吗？
楚岚：“怎么哭了？”
楚岚有些虚弱的声音低低响起，刚被温泉泡暖的手，一出热泉遇到空气，就又变的冰冷，湿透的手指擦不了厉川脸上的眼泪，反而弄的更湿了，厉川被他的手冷的一激灵，哭的更凶了，脸蹭着楚岚的掌心，楚岚的手好冷，冷的厉川心疼.
厉川：“师尊，弟子还以为师尊不要我了”
楚岚：“怎么会”
厉川：“师尊……你疼吗？你身上的伤，疼吗”
厉川捧着楚岚还覆在自己脸上的手，想起那些狰狞的伤痕，眼泪落的更凶了.
楚岚：“都是旧伤，二十多年了，早不疼了，对不起，吓着你了”
二十年前的旧伤？怎么会是二十年前？不是，不是前世？
厉川有些懵，他抱紧了楚岚，生怕这个楚岚只是个梦.
他伏在楚岚胸前，有心跳，有脉搏，他是活着的.
不是梦，他是活着的.
厉川：“师尊，你的伤，是怎么弄的？”
楚岚：“什么伤？这是……哪儿？我……泡澡泡睡着了？”
月光柔柔的渗进温泉的水雾，楚岚的眼睛又一次失去了光彩，空洞茫然的一动不动，他疲惫的眨了眨眼，似乎对自己出现在这个地方，很是不解，又懒的了解.
厉川：“师尊？不记得了？”
楚岚：“记得？什么？”
厉川：“没什么，弟子伺候尊洗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