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性本恶,当每个人为了生存而活着的时候就已经免不了这一点了。
——钱丰年
钱丰年生来就知道,自己和别人不一样,他是一个不配活下来的人。
“你看你看,又是那个野种!”
“别靠近他,娘亲说了别和他玩的。”
“快走快走,真是晦气!”
…
诸如此类的话语他听了很多,听别人说,他的娘是一个无媒苟合的浪荡女人,勾引主家被人赶了出来逃到了这个村子里,而他就是她未婚生育下来的野种。
那又怎么样?
钱丰年不明白,但他知道这就是他和别人不一样的地方。
他没有心。
即使只要他走出去村里所有的小孩都指着他窃窃私语,即使他的那位娘亲每日抱着他以泪洗面疯魔癫狂,即使他走到哪儿都被扔石头骂“野种”。
他都没有任何波动。
他没有情。
他的娘怎么样,他的身世如何,都和他没有关系,这个世界和他有何关联?
他每天机械的起床,劈柴,上山挖菜,煮饭…生活是什么?有什么意义?
“吱呀…砰!”
“滚出去!滚!”
破败的木门被推开,瓷碗狠狠的砸在门框上,飞起来的瓷片刮破了他的脸,鲜红的血液瞬间从脸上流下,钱丰年一声不吭低头将瓷片捡起来扔出去。
他的娘是个疯子,而今天,她又犯病了。
钱丰年到厨房拿了一个木碗,舀了半碗稀粥端进去放到了桌子上,他垂着睫毛。
“你不吃,就没有了。”
声音虽然稚嫩,却平静无比。
“年儿!我的年儿!”
方才还在发着疯的女人从床上扑下来,将钱丰年搂进怀中,痛哭流涕。
“你没事吧娘刚刚不是故意的,年儿!”
女人痛苦的哭泣声传入钱丰年耳中,他睁着眼见怪不怪,心中甚至默默数了起来。
“1”
“2”
“3”
“4”
…
“你为什么不是嫡子!为什么!如果不是你我们也不会过成这个样子!你也是他的孩子他为什么不要!都怪你!”
尖锐的指甲刺破皮肤,钱丰年面无表情的看向桌子上的饭。
饭要冷了。
…
后来,他们所有的灵币都用光了。
她出了门。
可她去了哪里是生是死,他一点也不在意,钱丰年捂了捂自己的肚子,面色麻木的上了旁边的山。
他的运气不怎么好,在稍微安全的地带转了好几圈都没有发现什么可以吃的野菜,而体力已经不支了,他到一颗树下坐了下来。
会死吗?
钱丰年看着头顶的树,睡了过去。
他是被手心的湿润给舔醒的,低下头一只灰白的一级幻兔正在舔舐他的手心。
一级幻兔,胆子很小,魔兽中最低级只能成为食物的存在,除了跑得快没有任何攻击力即使是小孩子也不怕。
“…”
钱丰年默默的将手往旁边移开,可那兔子像是不知道怕似的,跟着他的手移动。
钱丰年盯着兔子面无表情,兔子抖了抖耳朵,跳着跳着进了旁边的灌木丛,不见了。
这才对,钱丰年抬起自己的手的看了看,又放了下去,起身准备继续找找野菜。
可他刚刚转身,就和一双红彤彤的眼睛对上了。
刚才的兔子,回来了。
钱丰年皱了皱眉,准备绕过兔子,却在路过时被咬住了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