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过了晚十点了,季翎疆进门时,管家阿姨还愣了愣。
“我爸,休息了吗?”
“先生他,还在书房。”她接过季翎疆的外套和围脖,“外面冷,我给您泡杯姜茶?”
“不用麻烦了。一会儿就走。”眼睛顺着梯道,往上看了看。
正准备上楼,阿姨跟着他走了两步,说:“先生这几天,都在书房待到很晚。您看能不能劝劝。叶医生嘱咐过,身体还在康复中,不能太过劳累。”
季翎疆点了点头。
敲门进来时,看到他爸季利名正闭目坐着。
书房没有开起亮堂的灯,唯一的光线来源是书桌上的一盏台灯,上面还有不少书。
季翎疆叫了一声爸。
季利名沉默了半天,才说了一句:“来了?”
季翎疆:“是来跟您汇报我哥的案子。”
季利名摇了摇头:“去办吧。你也尽力了。自找的,事到如今,就当给翎齐吃点苦头长记性吧。”
又问,“又见你哥了?”
“见过。”
季利名鼻子长长出了一道气,冷笑过后,眼睛还是闭着的。
外面的人都在说季家两兄弟相残,他信不信不重要,重要的是季翎齐信。
这个弟弟的存在,对他来说,本身就是剥夺。
季翎疆的妈妈跟着季利名,也因为这个大儿子的存在,一直没有名分。现在想补偿什么也没用了,人都不在了。
季利名终于说了句掏心窝的话:“是我对不住你妈。她是个好女人呐!”
季翎疆没有说话。只是又继续补充他哥那边的情况:“我哥,情绪比之前稳定一些了。”
季利名睁开了眼睛,看了眼季翎疆。
这个儿子的确沉得住气,虽然排除万难上位,其中也采取了不少极端政策,这是他一度不能接受的,但现在很明显,季家在他手里,比在他和季翎齐手里的时候,强了很多。
“季翎齐还在恨你吧?”
“应该的。”就像他之前也恨他,恨他爸一样。
妈妈临终前还嘱托自己,要与哥哥一起携手稳住季家产业,不能给外人钻空子。
还说季翎齐十岁没了母亲,性格跋扈,脾气不好,都是正常的,但孩子心眼不会坏。
季翎疆觉得,也就他妈的软弱会相信一个成年已经定性的人,没有心眼。
不过他哥始终是他哥,都姓季,这点他倒是认同。
他从小就决心在能力上要让人信服,超出同龄人的自律,也是他多年来,外表平和,内心狠厉性格的养成。
季利名对大儿子的事,不想再多做费神了。被证实没有磕东西,已经是他最大的安慰。
之后,提起了王氏集团发布会的事。
“虎父无犬子啊,王崇山这个儿子,确实出众。”
“发布会的麻烦事,跟你有关吧?”
季利名年轻时,不能见光的事没少干,但有一说一,与王崇山之间的竞争和较量,却凭的都是真功夫。
对手的强大是自身强大的必要条件,这几乎是真正有实力人的共识。
“未来要走的路还很长,王崇山的儿子也不是省油的灯。”
他的目光终于对接上了季翎疆,很显然对他这次低级的做派很是不满。
季翎疆承受来自父亲的苛责,没有一句反驳和解释。
季利名:“听说你,在打王崇山小儿子的主意?不要告诉我,你整出的那些事,都是在跟人怄气!”
季翎疆的私生活,在这些富家子弟当中,算是很低调的,没想到在家休养,看起来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季利名,对一切了如指掌。